最后还是心软了,不然就凭你大不敬的罪名,不砍你的脑袋,也必定要打你板子。”他语气平淡,波澜不惊,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“那殿下是来替令妹和未婚妻出气的吗?”张亦琦此刻也豁出去了,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。她下午刚从沈冰洁那里知晓了长宁公主和宋婉瑜的身份。
“未婚妻?”萧翌闻言,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结,疑惑地看向张亦琦,“谁告诉你的?”
张亦琦见他反应这般奇怪,愈发不解,直言道:“我听说的呀,好多人都说,宋小姐是当朝首辅宋相的女儿,她姐姐是当今皇上的皇后,她将来必定是广陵王妃。”
萧翌无奈地揉了揉眉心,警告道:“张亦琦,你要是再胡说八道,我可真要打你板子了,治你一个造谣生事之罪。”
事关八卦真假,张亦琦可不肯轻易罢休,回瞪他一眼,嘟囔道:“不是就不是嘛,我也是听别人说的。你们这些皇亲国戚,动不动就治人罪,这律法难不成是你们自家写的?”
萧翌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,理直气壮道:“本王被造谣,清誉受损,还不能为自己讨个公道了?”
“宋小姐出身高贵,又生得沉鱼落雁之貌,而且心肠也不错,说她是你未婚妻怎么就侮辱你了?”张亦琦一旦较起真来,那可是寸步不让。很多时候她自己也清楚,她争的或许并非事情本身,而是那份一定要赢的执拗。况且她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,今日长宁公主刁难她,非得让她下跪时,宋婉瑜可是一直在旁边劝长宁息事宁人,莫要打扰伤兵养病。只可惜长宁公主脾气上来,除了她的两位兄长、太皇太后和崔致远,谁都拦不住。
萧翌紧紧盯着张亦琦,直把她盯得背脊发凉,脸上渐渐露出慌张之色。张亦琦有些发怵,讪讪问道:“怎么了?”
萧翌长叹一声,无奈道:“你这张嘴,惯是能说会道。”
殊途暗涌(二)
“那又如何?”张亦琦依旧满脸愁容,情绪低落,“到最后该下跪的时候,还不是躲不掉。”
萧翌微微皱眉,神色恢复成平日里的冷峻,开口问道:“这是祖宗传下来的礼法,我实在好奇,你为何这般抵触,不愿遵守?”
“可这礼法毫无道理可言!”张亦琦满心沮丧,声音不自觉提高,“人人生而平等,我靠自己的本事在这世间活下去,又不是靠你们这些王公贵族,凭什么要向你们下跪?还有那些士兵,他们出生入死,提着脑袋上战场,历经九死一生,凭什么要向那些养尊处优、什么实事都不干的公主和小姐下跪?这难道不荒谬吗?”
萧翌凝视着她,看着那张充满朝气却又带着几分倔强不服输的面庞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:“你当真觉得,人人生来就平等?”
张亦琦撇了撇嘴,回答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力:“不是,我明白,这根本不可能。”的确,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,也难以实现真正的人人平等。社会阶层分明,不同阶层的人仿佛生活在不同的世界,即便身处同一座城市,也很少有交集。就像她前世工作的那家全国顶级医院,高干病房里住的都是位高权重之人,平日里那些在医院里说一不二、高高在上的领导,见到这些大官,还不是卑躬屈膝,那副谄媚的模样,实在让人觉得猥琐。表面上看膝盖没有下跪,可实际上,内心早已屈服。
“这世间本就荒诞,礼法亦是如此。”萧翌目光望向远方,神色平静如水,缓缓说道,“唯有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,才能不用向他人下跪。”
“殿下。”张亦琦突然郑重其事地叫了他一声。萧翌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身上,只听张亦琦接着说:“你已经权势滔天、足够强大了,难不成还想上天吗?”
萧翌听了这话,又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,抬手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,略带无奈地说道:“你啊,确实该好好学学礼法,知道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。”
张亦琦揉了揉被弹的脑门,嘟囔着,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情 。
“为何不愿进太医署?”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