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事,就觉得是在浪费生命。只是没想到,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没了,更无从谈及浪费。

崔致远看着刚刚还欢声笑语的少女,此刻却对着笛子陷入了沉思,不禁有些疑惑。“张姑娘。”他轻声唤道。

见张亦琦没有反应,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:“张姑娘!”

“啊?”张亦琦这才回过神来。

“你想要这笛子吗?”崔致远问道,“你会吹笛子?”

张亦琦笑着回答:“当然,不止笛子,笛、箫、笙、埙我都会。”说罢,她在铺子上仔细挑挑拣拣,选了一支最称手的笛子,吹奏起一曲《茉莉花》。

“好听吗?”张亦琦吹奏完毕,笑着问道。

“好听。”崔致远微笑着点头,“但我从未听过这首曲子。”

“你当然没听过啦。”张亦琦打趣道,“这可是一千年后的曲子呢。”

崔致远笑了笑,正准备付钱,却被眼疾手快的张亦琦拦了下来:“崔将军,你已经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了,这支笛子可不能再让你付钱了。”

“好吧。”崔致远无奈地应道。

两人又陆续逛了药铺、杂货铺,还有一些小吃摊,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和糕点小吃,打算带回去给王妈妈、田大叔,还有何长生、杜环尝尝。等他们二人回到营地时,天边已是炊烟袅袅,暮色渐浓了。

张亦琦一回到营帐,便一头栽倒在稻草床上,却惊喜地发现床变得柔软了许多。她扭过头,好奇地询问正在一旁忙活的王妈妈:“王妈妈,这床怎么回事呀,感觉软和多了。”

“你个小没良心的!”王妈妈白了她一眼,嘴角却藏着一抹笑意,“当然是王妈妈我给你铺的。今儿个太阳好,我把这些稻草搬出去晒了晒,又给你多加了一层,是不是躺着特舒服?”

听到这话,张亦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刹那间想起了自己远在二十一世纪的妈妈。她的妈妈也总是喜欢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晒被子,每次钻进晒过的被窝,闻到那股阳光的味道,都觉得幸福极了。没想到,在这千年之外的地方,还能重温这种温暖的感觉。

她和王妈妈关系的转变,就像春日里消融的冰雪,迅速而自然。张亦琦本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,上辈子在家时,最常干的家务就是洗菜和刷碗。自从了解到王妈妈的身世,这位烈士遗孀,先后失去了丈夫和儿子,满心悲痛之下走进军营,把这里的每一个士兵都当作自己的孩子,想尽办法为他们做一顿顿丰盛的饭菜。这样的经历,让张亦琦无论如何也无法对王妈妈的坏脾气和古怪性格冷漠以待。于是,平日里有些傲娇的张亦琦,开始默默早起帮王妈妈干活。王妈妈心里跟明镜似的,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。张亦琦不仅帮她打理好厨营的事务,还不辞辛劳地照顾伤兵。这姑娘嘴上虽说着累,手上的活儿却一刻也没落下,再加上她医术精湛,还识文断字,在王妈妈看来,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,对她也就越发喜欢起来。王妈妈突然想到,自己似乎从未听张亦琦提起过她的父母,难道这孩子是个孤女?正想得入神,连张亦琦叫她都没听见:“王妈妈,王妈妈。”

“哎!”王妈妈猛地回过神。

“这里有我和崔将军从集市上买的糕点,这一份是给您的。”张亦琦递上一包糕点,笑容灿烂。

“哦哦,好好。”王妈妈笑得合不拢嘴,“难得你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。”话刚说完,她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,“崔将军?你和崔将军一起买的?”她这才注意到,张亦琦从集市回来后,妆容打扮焕然一新,忍不住试探着问道,“你这些东西,都是崔将军买了送你的?”

“对,除了笛子是我自己买的。”张亦琦大大方方地回答,“其他都是崔将军送的,他实在太客气了。”

此时,铜灯台在粗陶碗里“噼啪”爆了个灯花,吓得趴在帐顶的秋蛾扑棱棱乱飞。王妈妈手里纳到一半的鞋底,突然停在了半空,细麻绳在指节上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。她紧紧盯着正往炕头搬被褥的张亦琦,突然压低声音,神色凝重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