琦欣然应允。
两人并肩前行,沐浴在这漫天明媚的秋光里。今日的崔致远气质格外不同,引得张亦琦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。
崔致远注意到她的目光,不由笑道:“张姑娘,我身上可是沾了什么东西?你为何一直看着我。”
被发现了,张亦琦也不觉得难为情,坦率地说道:“崔将军,你今日当真很不一样,脱下铠甲,换上这身布衣,倒更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了。”
崔致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张姑娘说笑了。”
其实,崔致远本就出身书香门第,骨子里就透着书生的儒雅。两人一路上随意地聊着诗词歌赋,不知不觉竟很快就到了玉门关。夯土筑就的城墙在秋阳的照耀下泛着赭红的色泽,悠悠驼铃伴随着波斯商队带来的香料味,弥漫过关隘。再次看到这城墙,张亦琦心头猛地一紧,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瞬间如潮水般向她涌来。她有些不自在地加快了脚步,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。崔致远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,却没有多问,只是默默地快步跟上。好在一来到热闹的街道,张亦琦的阴霾便一扫而空。
齐朝繁荣昌盛,物华天宝,引得万国来朝。玉门关作为通向西域各国的通商口岸,这座边城自然繁华非凡。街道上各类商品琳琅满目,应有尽有,许多东西都是张亦琦从未见过的。她兴致勃勃地从这个铺子逛到那个铺子,还品尝了不少当地的特色小吃,玩得十分尽兴。当然,这其中还有个重要原因,那就是一路上所有的花费都是崔致远在买单。起初,张亦琦多次婉拒,但崔致远态度坚决,他说张亦琦帮了他许多大忙,这点花费不足为道。后来,张亦琦索性厚起脸皮来。
两人一同逛到一家首饰衣裳铺子,老板娘是个热情洒脱的中年女子,一见到张亦琦便眼前一亮,说道:“小娘子生得这般俊俏,换上我们新到的齐胸襦裙,定比那月宫仙子还要美上几分!”说着,便不由分说地往张亦琦怀里塞了件海棠红织金襦裙。张亦琦来到这里后,一直都穿着粗布麻衣,从未正儿八经地穿过女子的衣裙,更别说佩戴钗环首饰了。虽说她上辈子在二十一世纪就常穿裤子,对此也没觉得多不习惯,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,看着这满店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,难免心动。再加上老板娘在一旁极力怂恿,便忍不住试穿了好几套。当金累丝步摇垂下的珍珠轻轻扫过她颈侧,她提着裙摆转出屏风时,正好对上崔致远骤然变得明亮的眸光。崔致远十分贴心,每一套衣裙都为她精心挑选好了搭配的首饰。在二十一世纪,张亦琦并非富裕之人,就算在店里试穿再多衣服,无论商家如何天花乱坠地推销,最后也往往只买一件。这次也不例外,她挑好最满意的一件准备结账时,却发现崔致远早已将她试过的所有衣服和首饰都买了下来。张亦琦大为震惊,连忙推辞。
“使不得,使不得啊,崔将军。”
崔致远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张姑娘,你不必介意,你对我的帮助,岂是这些银两能衡量的。”
张亦琦的脸瞬间红了起来,她心想自己哪帮过他什么,分明一直都是他在帮自己。两人还在互相推让,老板娘已经麻溜地将衣裙都打包好了。另外,见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,老板娘还热情地为张亦琦梳洗装扮了一番。原本出门时还像个朝气蓬勃的少年,此刻已然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。
崔致远提着给张亦琦买的衣服,两人继续逛街。走着走着,竟发现有个商铺在卖笛子,这可是张亦琦来到一千年前,第一次见到让她感到熟悉的东西。在二十一世纪,张亦琦是在母亲严格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,文化课、跆拳道、绘画和音乐,这“四驾马车”并驾齐驱。起初,母亲安排她学钢琴,无奈这高雅的艺术格外需要天分,学霸张亦琦被否定的第一个天分便是弹钢琴。母亲仍不死心,通过广泛尝试,最后发现张亦琦吹笛子还颇有天赋,于是确定了这最后一项才艺培养。这“四驾马车”陪伴了张亦琦的整个成长过程,她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,总是把做一件事当作做另一件事的休息。以至于后来,她患上了“休息耻辱症”,只要在做与提升自己无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