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暖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,连犬吠都被冻在了喉咙里。他转头看向崔致远,对方睫毛上的冰霜随着点头的动作簌簌掉落,两人同时按住刀柄这是他们在死人堆里练出的默契,无需言语,杀意已顺着刀刃漫出。

崔致远带领的人马如黑蛇般滑入营地,他们的靴底裹着毡布,在雪地上几乎不留痕迹。

“点火!”崔致远的命令如一道惊雷,划破寂静!

轰!轰!轰!

刹那间,数处火光冲天而起!马厩的草料被点燃,战马受惊嘶鸣,疯狂冲撞栅栏;粮草垛燃起熊熊烈焰,火舌舔舐着夜空,映红了半边天!整个突厥大营瞬间陷入一片混乱!惊呼声、惨叫声、马匹的悲鸣、火焰的爆裂声交织在一起,彻底撕碎了寒夜的宁静!

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,所有突厥人的注意力都被冲天火光和四散奔逃的马匹吸引时

“跟我杀!”萧翌如同蛰伏已久的猛虎,骤然暴起!玄甲在火光中反射着幽冷的光泽,他手持长刀,一马当先,率领着百名死士,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,以无可阻挡之势,直扑向那顶象征着突厥最高权力的金狼大帐!

金狼大帐近在咫尺!帐前最后十几名彪悍的金狼卫,如同被激怒的棕熊,怒吼着组成刀阵扑来,厚重的弯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!

萧翌步伐丝毫未乱,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然笑意。面对如林刀锋,他身形陡然加速,却不是硬冲,而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切入刀阵缝隙!金狼卫只觉眼前一花,一道带着松雪冷香的玄影已掠过身侧。

萧翌手中的剑并未大开大合,剑尖在空中划出数道肉眼难辨的细小银弧。

“叮!叮!叮!”

几声清脆到极致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响起!金狼卫手中精钢打造的弯刀,竟在剑尖轻点之下,如同被点中了七寸的毒蛇,纷纷脱手飞出!持刀的手腕处,皆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,瞬间失去了力量。萧翌身形毫不停滞,已然立于那象征着突厥最高权力的、厚重华丽的牛皮帐帘之前。

他并未蓄力猛劈,只是并指如剑,在帐帘上看似随意地一划!指尖凝聚的沛然内力,透过剑尖,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无形剑气!

“嗤!”

一声轻响,坚韧的牛皮帐帘连同精铁门环,如同被最锋利的裁纸刀划过,自上而下,被整整齐齐地一分为二!切口光滑如镜!刺骨的寒风与营外的喊杀声瞬间涌了进去。

帐内,巨大的金狼图腾下,暖炉散发着热气。突厥可汗阿塔木魁梧的身躯正从铺着雪豹皮的宝座上弹起,脸上惊怒交加,手已握住镶嵌红宝石的弯刀刀柄,肌肉贲张,眼看就要拔出!

萧翌的身影,裹挟着帐外的风雪与一丝清冷松香,飘然入帐。他的出现,不带丝毫烟火气,却让整个奢华大帐瞬间寒冷。

阿塔木看到了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,里面没有嗜血的疯狂,只有一片澄澈的、洞悉一切的平静,以及一丝对眼前“猎物”的漠然。那眼神,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俯视凡尘。

就在阿塔木的弯刀出鞘三寸,刀锋寒光乍现的刹那,

萧翌动了。

没有暴喝,没有蓄力。他只是手腕极其优雅地一旋,那剑光,快得几乎让人分不清方向。突然剑光一闪即收!

萧翌的身影已如闲庭信步般,掠过了阿塔木身侧,稳稳立于大帐中央,背对着那巨大的金狼图腾。他手中的剑,剑身依旧光洁如秋水,唯有一滴饱满的血珠,顺着那完美无瑕的剑尖,缓缓滑落,“嗒”地一声,滴落在脚下雪白的羊毛地毯上,晕开一点刺目的红。

阿塔木的动作彻底僵住。他脸上的惊怒凝固,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。他握刀的手无力地松开,镶嵌宝石的弯刀“哐当”坠地。紧接着,一道细密的血线,才在他粗壮的脖颈上缓缓浮现、扩大。

“噗通!”

阿塔木那颗戴着沉重金狼冠的头颅,连同他魁梧的身躯,轰然倒地!鲜血瞬间染红了象征王权的雪豹皮。

萧翌并未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