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盏与案几相撞的脆响打破死寂。萧翌骤然起身:"何时发生的事?!"
崔致远垂眸避开对方盛怒的视线,喉结滚动着说道:"边防图是每日必查,昨日兵部还未发现异常,应该是今日。"
话音未落,许临书突然抢步上前:"啊?那赶紧去找啊!“
陆珩嗤笑一声:"没用了,图这种东西,到手之后再临摹一份便能传出去,找到了也是废纸一张。"
萧翌胸口剧烈起伏,他紧抿的唇角泛着青白,眼底翻涌的怒涛几乎要破眶而出。烛火在他面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,将眉间的川字纹刻得更深。
崔致远问道:"殿下,现下该如何是好?"
"叫兵部尚书提着他全家人的脑袋去宣政殿磕头。"萧翌突然冷笑,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,带着淬了毒的寒意。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隐入云层,殿内烛火摇曳不定,将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拉扯得扭曲变形。没有人敢抬头看他,唯有许临书抖得像筛糠,连站都站不稳。
"二,二哥......"许临书咽了咽口水,战战兢兢地往前蹭了半步,发颤的声音几乎要被窗外呼啸的风声吞没,"还有一件事情。"他偷瞄着萧翌紧绷的下颌线,喉结上下滚动,"宋若甫家里遣散了一些下人,据说是相府大发善心,还了他们卖身契,让他们跟着吐蕃使者出城,去西域谋生。"
陆珩折扇重重敲在掌心,发出"啪"的脆响:"许临书,你这是没什么可以发现了吗?盯着宋府的下人作甚。"他挑眉冷笑,"莫不是闲得发慌?"
许临书十分委屈,涨红着脸辩解:"是你们让我监视相府,我只发现了这个异常。"
萧翌疑惑道:"相府的下人跟着吐蕃人出城?"
许临书慌忙点头。
"吐蕃人何时出城?"
崔致远立刻答道:"鸿胪寺报五日后。殿下怀疑是吐蕃人盗取的兵防图?”
屋内陷入诡异的寂静,唯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在空荡的室内回响。萧翌仰头望着梁上的蟠龙藻井,喉间溢出一声冷笑,声音像是淬了冰:"不止,非我大齐子民均有嫌疑。"他转身时,广袖扫落案头的兵书,泛黄的书页在风中哗啦啦翻动,一场暴风雨,似乎即将倾盆而下。
张亦琦倚在窗边。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,脑海中浮现出萧翌临走时那匆忙却温柔的模样,嘴角不禁微微上扬,心中泛起一丝期待的涟漪。想到萧翌说的急事,她猜他不会那么早回来,便吩咐厨房准备晚膳。膳厅内,精致的菜肴摆满一桌,在烛火映照下散发着诱人香气。可她却食不知味,时不时望向门外,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。直到夜幕完全降临,庭院里的灯笼逐一亮起,她才无奈地放下碗筷,心中不免有些失落。
夜深了,一阵骤雨过后,整座王府陷入静谧,唯有虫鸣声在角落里低吟。张亦琦刚洗完澡,氤氲水汽还在浴室内缭绕。她披着宽松的纱衣,长发如瀑般垂落在肩头,随意地散着几缕。她缓缓走到梳妆镜前坐下,眉梢眼角带着淡淡的疑惑。“难道是进宫去了?”她轻声呢喃,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。
“王妃是在问殿下吗?”连翘轻盈地走进来,眉眼弯弯,脸上挂着俏皮的笑意。她手中拿着一把梳子,走到张亦琦身后,轻轻为她梳理微湿的长发,“我不久前在府中见到了叶临大哥,说殿下还在前院书房内。”
张亦琦闻言,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,她微微转身,急切地问道:“那他用过晚膳了吗?”
“这我不清楚。我现在去问问叶大哥?”连翘停下手中的动作,看向张亦琦。
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