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。”妍妃很快调整好神色,换上平日里那娇滴滴的声音,柔声道。

文景帝走到床榻边坐下,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。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,声音低沉道:“过来。”

今夜的文景帝与往日大不相同,周身散发着一种让妍妃陌生又不安的气息。她心中有些忐忑,脚步缓慢地朝着床榻走去。可还没等她站稳,文景帝便猛地伸手一拉,将她拽倒在床上,紧接着整个人压了上来,妍妃很快就意识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,但她也感觉到了身上这个男人的戾气,她被动的承受着他粗鲁的入侵。但她不能哭,更不能推开他,只能等着文景帝发泄结束。

晨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床榻上洒下细碎的金斑。张亦琦在萧翌温热的怀中悠悠转醒,鼻间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松香混着昨夜残留的龙涎香。她微微仰头,入目便是萧翌如刀刻般凌厉的下颌线,晨光为那冷硬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。

她双手撑起脑袋,手肘陷进柔软的云纹锦被里,静静地凝视着萧翌熟睡的面庞。他长睫如蝶翼般垂落,高挺的鼻梁下,薄唇微微抿着,褪去了平日里的锋芒,此刻竟显出几分少年般的稚气。张亦琦忍不住在心底感叹:“这又是让她色令智昏的一天。”

礼成后的清晨,王府上下一片忙碌。张亦琦身着一袭月白色翟纹霞帔,在梳妆镜前由嬷嬷精心盘起妇人发髻。珊瑚珠翠点缀其间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萧翌倚在门框边,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,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。

进宫的马车上,金丝绣着缠枝莲纹的车帘半掩,晨光透过纱幔洒在张亦琦身上,为她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。萧翌的目光灼灼,自上车起便未曾从她身上移开。张亦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疑惑道:“怎么了?有哪里很奇怪吗?”

萧翌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,笑意更浓:“你今日的发髻特别好看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带着几分缱绻。张亦琦这才恍然,自己如今已是人妇,发髻也从少女的样式换成了端庄的妇人髻,珊瑚钗环随着她低头浅笑轻轻晃动,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。

宫阙巍峨,红墙黄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太皇太后的延寿宫内,沉香袅袅。张亦琦和萧翌恭敬地跪地奉上茶盏。太皇太后颤巍巍地接过茶盏,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欣慰。饮完茶后,她缓缓转身看向一旁的长宁公主,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:“我那个不孝的儿子,把你们兄妹三个丢给我就走了,现在就只剩下长宁了。”

长宁公主娇俏地拉住太皇太后的袖子,晃了晃,撒娇道:“祖母,您这是想赶我走吗?”她眉眼弯弯,颊边梨涡浅浅,一身藕荷色襦裙衬得她越发灵动。

太皇太后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,长叹一声:“女大不中留啊。”

文景帝不胜酒力,夜里有些没有节制,等他驾临延寿宫时,皇后宋婉娴已经等候多时了,她身着鹅黄翟衣静立如塑。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纤长,腕间玉镯轻碰发出清响。文景帝与她目光相撞的刹那,莫名心虚地偏过头,不敢看向她的眼睛。

昨日婚宴上卫递来密信,宋若甫笼络边将的字迹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杯盏相碰声中,他仰头饮尽第七盏酒,醉意裹挟着焦虑,驱使他走向柳烟阁。昨夜在妍妃寝殿,锦帐低垂,他将所有的筹谋、不甘与愤怒化作疯狂索取。可当晨露爬上窗棂,望着身侧熟睡的人不是他想要的人时,他却陷入了更深的虚无。

图穷匕见(一)

婚后的礼节十分的繁琐,第三日便是新妇回门日,萧翌与张亦琦一起回到何氏医馆。

张亦琦身着崭新的襦裙,端庄地坐在萧翌身旁,看着他与高先生品茶交谈。萧翌一袭月白色长衫,气质温润如玉,举手投足间却隐隐透着武将特有的英气。

敬茶完毕,何婵娟便热情地拉着张亦琦的手,将她带到内室。屋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,窗台上几盆兰花正开得娇艳。何婵娟关上门,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亦琦,癸水结束了吗?”

张亦琦脸颊微微发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