酥,故意拖长尾音:"哟,这么快就又叫回了致远哥哥了?"话音未落,长宁公主的脸腾地涨成晚霞,攥着帕子作势要打,发间步摇跟着乱颤:"就你会打趣人!"
少女咬着唇瓣,眼中泛起细碎星光,她绞着裙角的金线,耳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,"他若不是对我上心,何苦费这番心思?"
"可曾听他当面表露心意?"张亦琦将茶盏推过去,温热的水雾模糊了少女绯红的脸颊。
长宁晃着脑袋,发间茉莉香混着脂粉气飘来:"他那样矜贵的世家公子,自然要面子的。"
看着少女眼波流转的模样,张亦琦喉间泛起酸涩。她知道,其实崔致远并不是那么腼腆的人。他或许不会直接说出口,但他的喜欢也是显而易见的。萧翌说的是对的,崔致远也许真的还是没有喜欢上长宁,他之所以出手帮她,仅仅是因为他本身就乐于助人而已,就像当初,若不是崔致远的仗义相助,哪有张亦琦后来进军营的事情。但是张亦琦又是最没有立场去提醒长宁的人。她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公主,终究还是开不了口,只希望她幸福的时间能延长一点,哪怕只是虚假的幸福。
下午是游园会。京城中的高门贵女,豪门女眷全都齐聚御花园,赏景,游船,喝茶、作诗。
秋日的阳光斜斜漫过御花园的汉白玉栏杆,将九曲回廊下的朱漆桌椅镀上一层金箔。张亦琦刚接过茶盏,许临书便像只偷油的小老鼠般凑过来,月白襕衫扫落几片紫藤花瓣:"我说未来二嫂,你可知京城多少闺阁小姐把我二哥的画像供在闺房?"他挤眉弄眼地比划,"上次太傅家千金生辰,满院子扎的都是广陵王府纹样的灯笼!"
张亦琦将茶盖轻叩杯沿,:"我能猜到一二分。"
"那你就要做到三四分的准备!"许临书继续说道"那些贵女能把醋坛子掀到太液池去,待会儿保准有你受的!"
张亦琦半信半疑 “有那么夸张吗?”
她话音未落,远处回廊便传来细碎的议论声,混着金护甲叩击瓷盏的脆响。
碧色茶盏蒸腾的热气中,妍妃的妹妹叶如意指尖掐着手帕轻轻揉搓:"市井泥腿子也敢肖想广陵王妃?也不照照镜子,配得上王府门槛吗?"
"就是就是!"侍郎千金王语嫣摇着团扇应和,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,"我娘说这种人最是没脸没皮,保不准用了什么狐媚手段......"
许临书挑着眉肘了肘张亦琦,“听见了吧,还觉得我夸张吗?”眼底尽是"我早说过"的得意。
张亦琦还没说话,长宁按捺不住了“岂有此理,本公主去和她们理论!”
长宁雄赳赳,气昂昂地走到她们中间,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。
一看是公主来了,以叶如意为首的千金小姐们纷纷对长宁行礼。
长宁挑眉问道:“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张亦琦能做广陵王妃对不对?”
“定是她不知羞耻。”太师孙女韩碧薇回答道。
“当初二哥哥在玉门关一战,被吐蕃贼人一箭射中,命悬一线,是张亦琦精通医术,出手救回了我二哥哥的命,所以我二哥哥才以身相许,娶张亦琦为广陵王妃。你们这群人,还肖想嫁给我二哥哥,有这本事吗?除了背后嚼舌根,你们还会什么!一群长舌妇!”
说罢,长宁扬长而去,四下骤然寂静,唯有远处传来的丝竹声断断续续。
叶如意攥着帕子的手不住发抖,好久她才反应过来“她在骂我们!”
宫阙弦歌(四)
张亦琦站在御花园的汉白玉栏杆旁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石面,目光有些出神。微风拂过,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