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我学的医术是把人拆开了看,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。”张亦琦如实回答,心中不免有些感慨,自己读到博士的学问,来到这里之后,最终只剩下个清创缝合了。

黄昏时分,天边被夕阳染成橙红色,像是被画家打翻了颜料盘。仍然是由崔致远送她回去。崔致远将她送到驿站门口,正准备离开,张亦琦开口叫住他:“崔将军。”

崔致远闻声停住,转身面对她。他背对着阳光,一身黄金铠甲被镀上一层金边,在逆光里显得格外温柔。他轻声问道:“何事?”

张亦琦有些不好意思,微微低下头,声音也低了几分:“我不知道我能在驿站里住多久,我身上的钱也不够多,我在这里也没有地方可以去。”

崔致远微微一笑,笑容温暖如春日暖阳:“姑娘不用担心,驿站非官家之人确实不能常住,不如这样,姑娘明日就住进军营,你医术如此高超,不仅仅是沈冰洁,医所里还有很多伤兵需要你的救治。”

张亦琦心头一动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:“真的吗?我真的可以住进军营吗?”

“可以。”

回到房间后,张亦琦先是洗了一个热水澡。当热水漫过皮肤,她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。自从回忆起真相后,她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虚实之间游走,在极端痛苦的时候,她不是没有想过一死了之。可是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她是因为死了才到这里的,纵使再死一万次,她也回不去了。既然不能死,还是好好活下去才最重要。换上干净的衣服,推开窗户,夕阳已经西下,天边留下一抹灿烂的红色。秋风吹起,微风轻轻拂面,张亦琦想起那句名言:明天又是新的一天。

喜欢崔志远,不喜欢那个萧啥的,为啥男主就要是萧那种,感觉没意思,更喜欢谦谦君子

亲爱的女主,又支棱起来啦

歧路医心(二)

翌日清晨,日光轻柔地洒落在驿站的屋顶。张亦琦早早收拾妥当,本以为会见到崔致远熟悉的身影,没想到等来的是两个侍卫驾着的一架马车。崔致远虽人未现身,却把事情交代得极为清楚。侍卫告知她,崔致远被广陵王派出城去,得些时日才能回来,不过军营里的事务已安排妥当,她径直前往即可。张亦琦不禁在心底感慨,崔致远可真是个心思细腻、考虑周全的人。

抵达军营后,一名士兵立刻迎上来,领着她前往医所。医所里,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等候在那里。少年身着士兵服,肤色微黑,透着一股质朴,可一开口,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:“你就是中郎将举荐的医女?张亦琦?”

“正是。”张亦琦微笑着点点头,眼中满是友善,“你是?”

“我叫何长生,我父亲是这里的军医,请跟我来。”少年转身在前面带路,张亦琦赶忙跟上。军营里帐篷林立,道路交错,宛如一座迷宫。张亦琦从未涉足现代军营,古代军营更是初次到访,昨天进来时是马车直接停在帐篷前,如今崔致远不在军中,她心里难免有些发怵。

好在,何长生最终将她领到一个靠偏角的大帐篷前。刚一靠近,痛苦的呻吟声便传入耳中,声声揪人心弦。走进帐篷,里面的景象让张亦琦心头一震,仿佛置身于难民营,满是受伤的士兵。一个瘦长脸的中年男子正在给伤兵把脉,神色专注。

“阿爷。”何长生快步走过去,“张姑娘来了。”

瘦长脸男子正是军医何源。他抬眸瞥了一眼张亦琦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奇道:“怎么是个女子?”昨日崔致远派人来说的时候他不在,所以并不知晓今日来医所的是一位女军医。他又看向何长生,疑惑问道:“是不是出错了?”

何长生语气笃定,用力点头:“没错,就是这位张姑娘。”

何源先是一愣,随即语气变得尖锐起来:“这不是胡闹嘛,哪有女子做军医的?这医所里都是五大三粗的伤兵,又没有患妇人症的女子,姑娘还是趁早出营地另谋高就吧。”

张亦琦听到这话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又惊又气。这是什么奇葩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