舅舅想听你说实话。”余锦之从未有过的正色,“我清楚你的性子,爱玩爱闹,倘若没有小皇子,你不会心甘情愿被困在在皇宫里。”
“如果你不愿意,小舅舅会帮你想法子,总会有办法的,小舅舅不会让余府的掌上明珠,一辈子过得不快乐。”
婉芙眼眸湿润,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,她不想让小舅舅看见,但她控制不住。她可以挺直了脊背面对皇后,面对应嫔,可以虚以委蛇地服侍君王,但,她做不到在小舅舅面前再伪装出那副坚强的躯壳。
她待皇上,并不是很讨厌,经过这么多事,她也说不出没有半分心动的话,可皇上是皇上,今日说喜欢,谁能保证明日遇见比她好看的女子不会变了心。
说白了,婉芙心底深处,仍旧给自己筑了面墙,裹着她,只要不触碰到那些,她可以一辈子对君王笑脸以待。
余锦之没等到乳母抱进来福,先请身退出了外殿,他心底对侄女和别的男子生的孩子仍有抵触。
在他心里,小侄女仍旧是那个古灵精怪,娇蛮爱哭的少女,他恨自己没能早日找到她,才让她受了这么多苦,让她要以色侍人,与别的女子争抢同一个男人。如果能够重来……
入夜,婉芙收敛心绪,已经与白日无异。鹿台宫人过来传话,询问婉芙可歇好了,皇上请皇贵妃娘娘过去,点头哈腰的,好不恭敬。
婉芙梳洗过,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前去鹿台。
天已全黑,日暮降过东山,鹿台设宾席位,火光盈盈。婉芙如今是后宫首位,上鹿台后由宫人引着,落座到李玄胤身侧。
李玄胤指骨转着扳指,见她过来,看出她脸色有异,自然地握住婉芙的手,“身子还不舒服?”
昨夜确实累坏了她,后来他把人翻过来,泪水直接哭花了脸蛋,气若游丝,两条细腿颤个不停。
婉芙没说话,直接甩开了男人的手,须臾才哼出气,眼神嗔恼,“皇上今日不许跟臣妾说话。”
从没有人敢跟皇上说不许,李玄胤眉梢轻挑,听得新鲜,瞧见她确实是羞赧,不见别的异样,才不轻不重地斥责一句,“没个体统!”
皇上与皇贵妃私语,旁人就是听见也得装作没听见,谁叫这位皇贵妃娘娘本事大,硬生生熬走了后宫几个得势的嫔妃,独得皇上盛宠,得罪了皇贵妃娘娘,就等于把皇上得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