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说考虑推迟领证。反悔了?”方序南气急败坏地拍着座椅,“还是因为看见某人带女朋友出席,找我撒气?”

坐垫在作用力下频颤,每一下都直达心尖,激起密密麻麻的失望。

安漾眼眶发热,分不清是生气还是伤心。她不知该怪自己还是对方,抑或怪闻逸尘,毕竟从他回来的那天起,方序南便如魔怔般纠结着他的存在和过往,不依不饶。

很累,累到安漾第一次冒出放弃的念头。

旧裂痕尚未修复,新缝隙有过之而无不及。隔阂越拉越大,毁坏基底,连带整段关系都开始摇摇欲坠。

方序南呼吸声很重,每句话自带引申含义:“今晚我去主桌敬酒时,你坐在那,看上去并不开心。”

“因为我累了。”

“只有一次。”方序南指尖点点太阳穴,“跟闻逸尘站起来敬酒那次,笑得很美。”

安漾无语对方的无理取闹,“敬酒时对闻爷爷闻奶奶笑,难道有问题?”

方序南长舒出一口酒气,“我当时有一瞬恍惚,觉得你俩才是今晚的主角。”他捂住胸口,狠狠捶了捶:“安漾,我不是圣人,真的很难不介意。”

“方序南,你到底要我怎么办?!信任是基础,如果你成天疑神疑鬼,我们…”

空气太焦灼,方序南忙抬手打断她,反复深呼吸平复心绪。

他几次尝试牵安漾的手,接连被甩开后酒醒了些,再开口时音调沾染了悔意。

“不是怀疑你,是我的问题。心结实在太久了,很难解开。”他第一次坦言心路历程,逐渐放缓语速:“从小我便旁观你俩吵了闹,闹了好,连当和事佬的资格都没有。等再大点,你不爱管他了,他也没那么欠揍总欺负你,可每次看见你俩在一起,我总有种...怎么说呢?局外人的感觉。”

“是你多想了。”

“也许吧。”方序南略有沉吟,“那天你说你俩性格不合适。回到家我认真想了想,不合适说明考虑过在一起,对吧?”他自嘲地苦笑:“你说我连这种醋都吃,是不是没救了?”

“刚搬去交通大院的时候,我没朋友,等认识你和逸尘,又发现我根本挤不进去。”

“我曾经一度认为你俩会在一起,压根没想过要争什么。”方序南抽几张纸巾,擤擤鼻子,“后来看逸尘心灰意冷地出国,我大概能猜到跟你有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