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说八道...这词可真够严重的。方序南今晚说了太多话,急需指点迷津,“我说什么了?”

“说等我忙完手头上的项目,会考虑换轻松点的工作。”

原来是为这事,方序南不以为意,“哄老人家开心怎么了?”

“你这不是哄,是骗。”安漾双臂环胸,对着空气义正言辞:“我们前段时间刚讨论过这件事,我短期内不考虑跳槽,也没有生娃的打算。”

方序南倍感无辜:“我没说你短期内要换工作啊?老人家不懂行,项目周期可长可短,到时候随便编个理由搪塞。刚才都逼到那份上了,再不好好安抚,不得烦死我俩?哄人不就是说对方想听的话?”

“五年,甚至十年,我都不会考虑。”安漾索性说到位,不肯再玩无聊的文字游戏。方序南一句轻飘飘的哄人,不知不觉将她推到话题中心。呵,以后呢?但凡有丁点变动都是她背锅。

方序南顶着昏沉的脑袋,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摆出毫不退让的架势,之前聊这些的时候,她也没跳脚成这样啊?

“方序南,我们需要开诚布公地聊一次,尤其聊聊婚后对双方的期待。我最近发现我俩好像不同频,你明白吗?你想要的婚后生活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。”安漾再三重申:“我不可能为了家庭放弃事业,你刚才和长辈们许诺的生娃计划,我根本做不到。”

“你求婚时说会支持我的决定,做我最坚强的后盾,一定会让我幸福。”安漾终于肯偏过脸,正视他:“可你并没有发自内心地尊重我。”

酒劲上头,方序南反应不如往常敏捷,被接二连三的定论砸得有点懵。

哄老人家的话怎么和尊重扯上了关系?难道希望她不要看人脸色,别成天风里来雨里去不是做她的坚强后盾?他不过衡量各方面条件,尝试提出一个最有利于家庭和谐的方案,怎么就成了不同频?他又什么时候要求安漾放弃事业只顾家庭?

“如果在这件事上无法达成共识,我们先别着急领证。”安漾口吻里漏不出丝毫情绪,不像谈感情,倒像在会议桌上的谈判。

这句话如重锤敲到方序南头顶,哐当一声,彻底震碎了他的冷静。

他三番五次启唇,烦闷地敞开外套,偏头质问:“不是,安漾,至于吗?至于上纲上线到这个地步?”

“我不想吵架,但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聊聊。”

“行,聊。我问你,如果都忙得顾不了家,那还叫家吗?”

“不同人生阶段有优先取舍很正常,所以我才说要达成共识。”

方序南反问她:“如果双方都坚决不退让,怎么聊?除了谈崩,我想不出别的可能。”

“你为什么预设是我退让呢?”

“我说过明年升职后,工作性质会稳定很多。”

安漾提高了音量:“所以我活该要当退让的那方是吗?!”

两个人越来越激动,终扯断近些时日绷紧的那根绳。刹那间,反弹力狠狠作用在心口,带来难以忍受的窒息。

方序南倒吸口气压住心火,揉捏太阳穴,嗓音透满疲惫:“今晚就想让大家开开心心的。我尽力哄老人家开心,也有错?”

“但你不能撒谎。”

“老人家睡一觉明早全忘了!”

“他们会当真。”

“你更担心他们拿别的事当真吧?”

“什么?”

“你心里有数。”方序南冷言嗤笑,捋平衣袖处的褶皱,妄自断言:“我看你是为了别人的事在借题发挥。”

“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

“对,我胡说八道!”酒精混淆了视听,方序南彻底失去理智,口不择言:“安漾,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,从来没吵过架。真正的导火索是什么,你知我知。”

“我不明白。”

“之前每次聊类似话题,你都很心平气和。我没有要逼你,只提出可行性方案供你参考,跟你有商有量的规划未来。你偏偏今天跟我大动干戈,居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