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漾清爽大气。
老人家胡思乱想完一通,拍拍闻爷爷的胳膊,下达命令:当这么多人面,你也别过问孩子的私事。
闻爷爷自始至终窥探着孙子,没琢磨出端倪。来者都是客,其他事等回家再说。更何况今日大家都成双成对,闻逸尘若只身前来,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。想到这,老人家抿了口茶,自我宽慰:闻逸尘不是没分寸的人,八成真喜欢这姑娘。
“喂,你校友今天带的人和前几次都不一样诶!”萧遥挖到新八卦,凑到安漾耳边,“到底谁才是他正牌女友啊?”
安漾刚陪着长辈们寒暄,几分钟前才得空和 Tina 浅聊几句。她气声回答“不知道”,随即吩咐服务员准备上菜。
萧遥眼珠子鼓溜溜转,言之凿凿:“这位肯定是正主。毕竟长辈们都在场,难道也好事将近?”
安漾专心致志核对菜单,没回应。真心以待也好,逢场作戏也罢,跟她有什么关系?可不知为何,当亲眼见到闻逸尘和一位漂亮姑娘手挽手出现在面前时,心脏无端加剧收缩,竟搅起死水阵阵微澜。
或许少女时期的纠结过于深刻,很难被时光纱网过滤干净。残渣沉淀在内心深处,居然仍会刺激神经感官,闹出些应激反应。眼前这幅场景早已失去时效,却意外拨动那根弦,震颤出陈年累积的患得患失。
这种失控感很不好,安漾非常不喜欢。
过去有段时光,安漾常反复琢磨两件事:闻逸尘口中的喜欢到底有多真诚?他的喜欢又有多久保质期?
她当时越想越混乱,甚至疯魔地幻想某天和对方牵手走在路上,突遇一位姑娘闯入视野,边哭得梨花带雨,边指责闻逸尘一脚踏两船、没良心。
对闻逸尘的观感多数时候都像漂在水面的塑料泡沫,起伏难定,撑不起两个人的重量。而道听途说的情史更像一个红体加粗的路障牌,严肃警示:暗流湍急。
关系基底难搭,很快她又发现,客观条件亦不允许。
时至今日,安漾依然坚信和闻逸尘之间始终隔着一条河,哪怕二人朝同方向走,也无法共建一座坚固桥梁,永远不会有碰头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