夹菜时也在等。等她打电话或传信息说不开心,等她见面时迫不及待抱住自己求安慰,等她贴到耳边说声“我好委屈”。
然而期望在分分秒秒的流逝中逐渐落空。
安漾始终只字未提,见面后亦表现得若无其事,甚至特意加重腮红,摆出瞒天过海的架势。闻逸尘也很有意思,全程装不知情的路人甲,连刚同行一小段路时也在顾左右而言他。
方序南此刻脑袋嗡嗡作鸣,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尼古丁太刺激,沉着嗓音又问了一遍:“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?”
“本来打算今晚告诉你,没想到你来了。”
没想到我来了...方序南在心里复述,添油加醋了些懊恼语调。所以他耽误事了,是吗?
“奶奶在,我不想她老人家担心。”安漾轻声解释,讨好人似地笑笑:“方同学,理解一下。”
“从事发到现在,三十多个小时过去了。”方序南不为所动,面色冷峻:“你难道抽不出哪怕十秒钟跟我说这件事?发条信息有那么难?”
发信息并不难,难的是将伤口袒露于人前。关心则乱,安漾体谅方序南的立场,也能猜出他得知此事后的反应,得先调整好情绪,才有精力应付旁人的关心。
方序南却想不通,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,安漾对他连基本的依赖都没有?也是,有闻逸尘上赶着送关心,轮不上他。
夜色如墨,滋生了白日见不得光的阴暗想法。方序南眸色渐沉,思维发散地联想了一堆有的没的,又及时遏制住。
安漾直视对方的双眼,坦诚相告:“我想先自己消化消化。”
若是换做往常,这句解释当然没问题。
安漾向来如此,遇事便兀自拆桥,躲到岸的另一边养伤,留下关心她的人在对岸干着急。
可惜凡事最怕有参照,旧疾在妒意中复发,叠加近些时日的疏离,加深了每次呼吸的焦燥。自卑心态悄然作祟,人也钻进了牛角尖。方序南呼着酒气,咬字不如往常清晰:“闻逸尘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安漾实话实说:“昨天。”
“为什么先告诉他?”
“我当时和他正好有线上会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