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漾盘到腿麻,单脚蹦到门前,透过猫眼打探:不是明天的车?
门一开,闻逸尘正手扶行李箱拉杆,站姿随意。
视线交汇,空气流速放缓,视野范围内只剩彼此的笑容和明眸。目光以毫米为尺度挪动,丈量起一周未见的变化。
安漾身穿毛茸茸的睡衣,屐着粉色兔耳朵棉拖,将好堵住门缝,宛如软乎乎的门神。
闻逸尘临到嘴边的话统统作废,抬起手臂,撇头打了个喷嚏。见鬼了,他使劲搓搓耳根,有什么好害羞的?又不是二十岁!
数秒后,他手肘拐拐门,“不请我进去?”
安漾防备心极强,握紧把手,无情撵人:“快回家歇着吧。”
闻逸尘眼疾手快,趁她转身前攥住手腕,往怀里一拉。他大衣裹挟了户外的低温,嗓音难掩舟车劳顿的疲惫,偏鼻息炽热,咻咻打在耳畔。
人在紧张时,听觉会变得异常敏锐。鸭绒在拥抱下压缩的漏气声、衣料摩擦的窸窣、耳鬓相贴的磨蹭,还有传到耳边的这句:“那天在陈老家,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安漾的呼吸声盖过了他的心跳,“陈老催我进屋下棋。”
闻逸尘不满地揪揪她耳垂,“他催他的,你不能话说一半就跑。”
“哦。”
闻逸尘唇轻擦着安漾耳廓,轻声低语:“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,好么?”
缺少屏幕阻隔,呼出的每个字都自带体温,撩红了脖颈。上扬尾调落入耳道,小心翼翼里暗含着不容拒绝,经历好几圈弯绕后自动转成了肯定句。
安漾猜不出对方下一步动作,傻乎乎地问:“怎么重新认识?”
闻逸尘轻笑,环抱推搡人进屋,急不可耐地合上门。他两手撑抵门板,圈出一块私密之地,改用行动回答。
舌径直抵开安漾牙关,勾住她的,不停辗转、缠绕,搜刮对方所剩不多的理智。掌心按住腰脊,重一点、再重点,直到彼此胸腔相贴,心跳同频。另一只手则掌住脖颈,不给她反悔和逃离的机会。
什么循序渐进、水到渠成、来日方长,统统滚蛋!闻逸尘耐性耗尽,放弃迂回战术,单刀直入地闯进,誓要立马夺回领地。
唇齿相磨,舌尖屡屡收到疼痛警示,又得寸进尺地不肯停。
手掌游离,覆上再软乎不过的心尖。收放自如间,细腻肌肤表面起了层鸡皮疙瘩。闻逸尘察觉到她身体的反应,情不自禁挺近些,尽数吞噬她的呼吸。
安漾脑袋缺氧性发懵, 应景调出第一次接吻的场景。
酒精、夜晚、星光。明明前一秒她还在斥责闻逸尘躲澄心居后院抽烟,下一秒竟被人封住了唇。
那个初吻带有极强的掠夺性,混满呛鼻烟味,在湿津交换间蹿遍五脏六腑,也彻底在安漾体内刻下了闻逸尘的印记。
“总算亲到了。”当时闻逸尘混蛋地感叹,“必须做我女朋友了。”
安漾心乱如麻,不懂为什么会全然跳过按部就班的流程,直接跨到确定关系这一步,死活不肯答应。
再之后,亲吻成了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。一次不经意的眼神对视、画图时笔尖相触的契合,连互道晚安后忍不住的回头,都能成为接吻的理由。
少女心事在那个夏天无声无息地发芽、滋长,压根无人知晓这颗种子究竟在何时埋下。意志在舌尖相抵下变得愈发柔软,思绪也逐渐沉沦。
再然后...
安漾陡然惊醒,连忙推开他,“这就是你说的重新认识?”
闻逸尘喘着粗气:“对。”
“臭流氓!”
“你第一天认识我?”
安漾转而又气鼓鼓的,恨他再一次带着榔头和钉锤,不由分说要拆毁她内心的规整小屋,重建一座带有他个人特色的、天马行空的建筑。
闻逸尘则势在必行,步步逼近。安漾之前说跟他在一起感觉混乱?那就越乱越好!
四目相对,一个又羞又恼。一个低下头,作势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