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绩在谢幕时候就发表,整整三开三闭,送花上台的全是年轻小姑娘。
严宥然喜不自禁,过来拉蓝宁去后台谢演员,一边还笑:“以往京昆艺术少有年轻人捧场,今天场内泰半年轻人是帅哥的粉丝。”
箍着头卸了妆的关止面对着她从化妆间里走出来,肩膀上搭着件外套,嘴里还叼了根烟。
蓝宁看清他的模样,的确很白,的确很帅,箍着的发,留出一个美人尖。美丽的男女不分性别,同样赏心悦目。她片刻就承认,自己的成功,他的漂亮功不可没。
关止口里的香烟并没有点着,一伸手,拿了下来,冲蓝宁一笑。他说:“蓝宁,又见面了啊!”
五(下)
这段记忆太久远,如果不是关止刻意提起,蓝宁或许已能将之抛向爪哇国,再不去拾起来。
她在热气幻化成水蒸气的这片刻,对关止讲:“是呵,关少爷挺会唱戏,还把昆剧团的小美女发展成了我校戏剧社编外人员。功不可没。”
关止笑得没皮没脸,讲:“那是人家有实力,现在人都是国家一级演员了,春晚没少上,还去悉尼大剧院演过《牡丹亭》。我多有眼光呀!”
万丽银直在嚷:“饭好了没?别顾着小夫妻说私话。”
左邻右里笑道:“小夫妻很恩爱,你就等着分出力气抱外孙子吧!”
万丽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,口里却说:“还早还早。”
关止看到了,笑道:“你妈和我妈也差不多。”
蓝宁把碗筷塞他手里头,讲:“差许多好不好?”
一家子在饭桌上把关止□生日宴菜单讨论了一番,蓝森问关止:“你爷爷爱吃什么?”
关止答:“我爷爷是东北人,听说早年吃东北菜,后来跟着奶奶吃淮扬菜上海菜。”
蓝森就同女儿打商量:“宁宁,你就临时抱一下佛脚?”
关止也瞅着蓝宁,蓝宁便点点头。吃完了饭,关止帮着万丽银洗碗。蓝森泡了壶茶,同女儿说:“邵奶奶年纪大了,一个人挺孤单。”
蓝宁讲:“爸,我懂你们意思。”
蓝森摸摸女儿的头:“外公也是希望这样做的。”
蓝宁鼻子一酸,她捏捏鼻子,讲:“爸,当初我是不是特别不讲道理?特别任性?”
蓝森笑着叹气:“你和你妈当初差点没把我当阶级敌人打压。”
当年七十五岁的万则萱在饭桌上向女儿女婿提出要结婚的事情,简直是一道晴空霹雳劈开这个家庭的平静。
万丽银首先跳起来反对,声泪俱下,表示自己绝非抛开老父的不孝女,老父做出这样的选择,是倒抽了儿女的嘴巴。
蓝宁也闷掉,她抱着外公的手,问:“外公,你不要跟我们住了吗?”
后来他们知道了万则萱想要结婚的对象是谁之后,是霹雳之上又劈了一道雷。
万丽银对老公和女儿讲:“他们家是什么身份?我的老爸爸要当这种家庭的第三者,能有什么好果子?”
蓝森劝妻子:“你别想的这么复杂,爸爸这么大年纪了,他会处理好的。”
万丽银对丈夫吼:“我复杂?我活了大半辈子,我的老爸爸却给我来了段这么棘手的黄昏恋,你还觉得我想的复杂?”她还撺掇蓝宁,“去,你去劝你外公,你外公最疼你,不要让他做傻事。”
蓝宁根本就是傻了,她的外公,最最亲爱的外公的黄昏恋,竟然还是做了别人家庭的第三者。她没办法接受,又要想办法挽回。
她想到了一个最歪的歪点子,她去找了关止。那时候他同昆剧团的花旦因《玉簪记》结缘,正在蜜运中。这令蓝宁觉得难为,但又凭着初生牛犊的一股气,发誓难为也要为。
蓝宁在麦记里,请关止吃了两个汉堡两包薯条,把自己的意愿讲了出来。
关止斜睨她,几乎是冷笑:“你在异想天开?”
蓝宁说:“我是势在必行。”
“你认为会有多大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