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故意的吧？”

“嗯。”蒋回南倒是爽快承认，“我不想你那么快回去，可以吗？”

“可以是可以，但我们要去哪里呀？”

“去看电影？”

“啊？这时候去跟看贺岁档的人挤吗？不像你啊，电影院今晚应该超多人的。”

“不，我买了票，去一家比较空旷的电影院。”蒋回南有备而来。

他可不打没把握的仗。

市郊的汽车电影院，今晚通宵营业至天亮。

蒋回南买了通票，但他是第一次来，本以为没几个人，没想到整个场地都已经摆满了车，他们进场后只能停靠在后排角落，离屏幕老远。

今晚上映的影片都是贺岁相关，像正在播的《家有喜事》，92 年张国荣周星驰版。方果看过很多次了，连台词都会背的类型，而蒋回南没怎么认真看过这部电影。

看到电影里大嫂原谅了出轨外遇、还让小三登门入室的丈夫，两人破镜重圆时，蒋回南太阳穴一下一下跳。

“以前的电影思想真的很不行啊。”蒋大状冷着脸丢下一句差评。

方果本来还在学剧中人唱“相逢何必曾相识”，听到蒋回南这么说，顿了顿，反应了会儿：“怎么？你怕我跟大嫂一样吗？”

蒋回南无奈叹了口气，语气似是哀怨起来：“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程大嫂，但要是哪天你的想法有了改变，我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能去阻止你。”

方果翻了个白眼：“玩以退为进是吧？”

“我方阐述事实而已。”蒋回南耸肩摊手，“现在我就只是你的饭搭子，要是有人能喂我吃一颗定心丸，那我就有把握得多了，你说是吗，方老师？”

从三亚回来，他一直很绅士，没有方果的允许，他也没敢逾矩。

他们之间是很暧昧，但就像一锅温水，一直热着，却没有沸腾。

方果咯咯笑：“蒋回南，你比蒋洛洛还要小吧？洛洛他都不跟我要糖吃。”

蒋回南很喜欢看她笑，没忍住，抬手屈指，在她脸颊蹭了蹭：“那方老师要给我糖吗？”

方果侧过脸，吻了一下他的指节，蜻蜓点水似的：“这样够吗？”

“……这样可不够。”蒋回南声音沙哑，眸色沉下去，浸入车内昏暗的阴影中。

两人为了坐得舒服，车椅已经往后调了，方果很轻松就能跨到驾驶位上。

蒋回南喉结一滚，也不问她要做什么，挪了挪身子，让她能稳稳坐在他大腿上。

方果心跳得很快，双手摘下了蒋回南的眼镜，低声问：“这个，放在哪里？”

“随便。”

蒋回南自认沉着冷静，但如今面对方果时，那些克制自控便分崩离析。

眼镜放在哪里有什么所谓？方果的唇必须落在他的唇上。

可吻越深，蒋回南心里的口袋也越扯越大。

电影结束了，前排开始有车启动准备离场，车灯一道道像探射灯扫过来扫过去，车内两人也喊了暂停。

蒋回南抱着她，脸埋在她脖侧喘着粗气：“方果，我越来越贪心了怎么办？”

方果也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，想到可能会被别人瞧见他俩叠坐在一块儿，心里就羞得不行。

“你再贪心、再贪心也不能在这里啊……”她声如蚊响。

蒋回南吻她耳垂：“你别乱动了，让我缓缓。”

一辆辆车离开后，他们这个角落又暗了下去。

大银幕上开始播另一部贺岁档，也是老港片。

这次他俩无心观看，不知怎么，眼神一对上，又吻到了一起。

远处荧幕的光打进车厢，影影绰绰，像极了那晚三亚的海。

两人浸在潮湿的海里，皮肤都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，咸湿，粘稠。

方果都想心一横去解他裤子了，这时，连着汽车影院频道的扬声器传出电影里的对白，角色们在互道“新年好”“恭喜发财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