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卖首饰就说明了尹之枝生活拮据,他无法想象,她如今过的是什么生活。
所以,必须加紧把她找回来。
已经把她弄丢了一次,他不能再承受更多了。
但残酷的是,每当他以为自己离尹之枝更近一步了,事实上一切全是无用功。
罪魁祸首,是那个闯入尹之枝出租屋的贼。
贼人偷走了她的银行卡和值钱的首饰,破解密码后,跑到了一座偏远城市取款。同时一边到处跑,一边将珠宝、手表等物销赃。
他留下的痕迹,误导了岳嘉绪,引着他一步步追向错误的方向。
也是因为他卷走了尹之枝的存款,她身上只剩现金,后来才会举步维艰。
尹之枝失踪的那段时间,岳嘉绪每天睡得很少,失眠,抽烟也凶,每天都要接听很多电话。但身体出现最严重反应的一次,是在一月中旬的某天深夜。
凌晨两点多,睡不着,干脆起来工作。在某个时刻,一种心碎欲裂的绞痛,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半边身体,好像心脏那个地方被掏空了。
他勉强吃了些药。第二天醒来后,仍是心悸难受。不适几天,没有好转,准备叫医生来看看,翻看手机记录,却忽然发现一个无标记的来电号码,夹杂在大量的通话记录里。
他没有接到这个电话。
仿佛是一种诡异的直觉,岳嘉绪反拨了回去。
就这样,抓住了正确的那根线头。
……
见岳嘉绪没有斥责自己的意思,朱姨心头一松,又有些伤感。
是啊,她怎么忘了,岳家里面,这半年来,只有岳嘉绪一直在坚持找人。他投入了太多精力和资源,岳家其他人对此还稍有微词。
这么看来,岳嘉绪其实和她是一个阵线的,看着也可亲了几分。朱姨叹了一声,往旁边一蹲,让开一个位置,默许他加入一起烧纸。
静默间,突然,朱姨余光看见,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划而过。
“啪嗒”一声,砸在岳嘉绪的手背上。
是眼泪。
朱姨心头大震。
在岳家工作那么久,她从来没见过岳嘉绪哭。这次葬礼,在人前,岳嘉绪也是一滴眼泪都没掉。只有在火化前,独自和尹之枝待了几个小时。
可朱姨觉得,他并不是不伤心。只是心里憋了太多,而唯一的出口在少年时就淤堵了,悲伤喜乐都留在心里,即使痛不欲生,也不会外露给人看。
岳嘉绪静静地望着火光里被烧得焦黑卷曲的纸扎豪宅,漂亮裙子,鞋子全是尹之枝死前买不起的东西。没有解释,也没有去擦拭泪水,只低低地说:“朱姨,你上去吧,剩下的让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