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心里又气又乱,用手捂着庚武的眼睛不许他看。
庚武便不看,兀地俯下薄唇亲她嫣红的嘴儿,浓烈的气息汲啄着,也不晓得过了多久,忽而又迅速地沿着她的耳际与脖子缱绻往下。
他已然是憋坏了许多天,那精致薄唇嗦咬得太用劲,险些都要把她的耳垂烫化。秀荷甚至都可以听到,庚武发出的混沉喘息。外头的嫂嫂们还未歇下呢,弄出动静来要死的,秀荷捶着庚武的肩膀,嘤咛着叫着“疼”,想要迫他赶紧停下。
“不要我?这样狠心……”庚武却不肯听,长臂将肩背上的被褥拉起,干脆沿着二人的头顶全然覆盖。
桌柜上红烛摇曳,隔着孩子沉睡的背影,一床薄褥下便只剩下二人无声的进攻与抵御。
“叩叩”门外传来敲门声,听见庚夫人问道:“秀荷呀,歇下了没?”
正自那最紧要的关头,只听得二人动作将将一滞,默了一默,秀荷趁势把庚武推开:“娘,还没睡呐,什么事儿?”
“你们一个白天上工,一个长途跑船才归,怕孩子吵了夜里歇息,我来抱走他。”庚夫人在门外应着,嗓音微有些踌躇,许是听见了里面的动静,去留都不是。
喜红的褥子沿着庚武笔挺脊梁滑下,秀荷这才看到烛光中两个人缠着的风景,要死个人了,怎样弥弥乱乱差点儿又被他得逞。嗔恼了庚武一眼:“都怪你,这样早哪里就睡,你猴急。”
“你不急?那你铺被子做什么?”庚武促狭地把她亲了一亲,缱绻地松开束缚。
“被你气的。你出去。”秀荷怕羞不肯出去。
“你不怕被母亲晓得,那我这便出去。”庚武示意秀荷往下看,秀荷顺势睇了一眼,双颊顿地烧红。嚣张未泯,哪里还敢叫他出去,只好揩着衣裳将颖儿抱起来。
小孩子家,心一安就睡得沉了。
“娘小心些。”秀荷把颖儿交给庚夫人。颖儿还惦记着看锯床呢,梦里头呢喃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庚夫人看着新媳妇褂子下隐约的痕迹,还有娇红的脸颊,晓得是自己吵着了小两口的好事……还以为点着灯就没睡呢,小两口年纪轻轻的,和自己那时候真是不能比,那时候庚老爷回来,非要把灯灭了,不然可不敢。
欣慰儿子终于有了可心的女人疼,面上只装作不察觉,祥和地笑着,叫秀荷快回去,下雨天,别着凉了。
门一关,他高大的阴影便倾轧而来,窄实的腰腹把她娇小的身子抵在门边,浓烈地气息覆在她脸上脖子上唇上……狂野地烧灼。
那英武之躯罩下来好生沉重,秀荷咬上庚武的肩膀:“没心没肺,我今夜就是不给你弄。”
那贝齿细而白,咬在肩上只似小虫儿一般痒痒,她其实哪里舍得真咬他?
庚武心中泛开柔情,指尖捻着秀荷娇俏的下颌,勾唇好笑道:“小气包,我知你一晚上因何故与我赌气?看,这些是甚么?”
让过身子,叫秀荷看红木圆桌之上打包精致的两只小盒。
一个方方正正,依稀印着什么衣庄的名号;还有一个细细长长,分明是装簪子的首饰盒儿。
这般精致,原也是狠用了一番心思的……他不是出去谈生意么,哪里来的多余时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