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帘微低,凤眼里笑影深深。

他想,大抵等十年二十年后,他能收集到一整套李羡鱼送的配饰。

但如今

他抬起眼来,复又看向李羡鱼。

他得寸进尺地道:“还有呢?”

李羡鱼有些微怔。

她下意识地问:“临渊,你想要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她已从临渊的眼中得到答案。

李羡鱼两靥微红。

她抬眼看看临渊,又看看放在一旁的空碗。

最终还是红着脸站起身来,步履轻轻地走到他的身旁,俯身环上他的颈。

临渊深看着她,长指微抬,无声无息地将周遭的宫灯灭去。

仅余一盏琉璃灯将彼此照亮。

李羡鱼便在这样如水的灯影里,阖眼轻吻上他的薄唇。

她又尝到乌梅汤的味道。

但在临渊的唇齿之间品到,似乎便也没有在胤京城里尝到时那般酸得令人无法接受。

她秀眉微弯,尝试着依照他喜欢的方法来加深这个吻。

临渊修长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肢,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。

他回应着她,同时握住她的素手,让她亲自来解开彼此的衣衫。

夏裳单薄,如花瓣般重重坠地。

绣金屏风上,勾勒出李羡鱼线条柔和的剪影。

她半垂着绯红的脸,鬓间的发簪也被取下,如缎的青丝落在临渊的颈间,微凉如水。

临渊将她拥得更紧,低哑地唤她的小字。

“昭昭。”

李羡鱼轻声回应,握住他想将她抱起的手,语声羞赧得似在往外冒着热气:“你身上还有伤。还是,还是我来吧。”

临渊没有拒绝。

李羡鱼素手搭上他的肩膀,略微支起身来,在琉璃灯柔和的光影里,慢慢地找到了方向。

许是有上回的经验在。

今日终是不再那般艰难生涩。

她将动作放得轻缓,呼吸却渐渐变得急促。

临渊依旧是吻她。

从她殷红的唇瓣吻到玉白的颈,再吻上她柔软的心口。

李羡鱼轻唤了声,搭在他肩上的素手指尖收紧。

她伏在他的肩上,发烫的小脸贴着他的颈,在夏夜里与他紧紧相拥。

这般契合。

临渊将她拥紧,薄唇吻上她光裸的脊背,带起李羡鱼的羽睫轻颤。

夏夜里,浪潮重新开始起伏。

时高时低,汹涌处如白涛拍岸,平息处又似溪间流水潺潺。

李羡鱼的杏眸渐渐变得迷蒙,微启的红唇间甜声糯糯。

夏夜深长,一轮明月渐渐攀上梧桐的高枝。

庭院里月辉如水,承乾殿内却是暗潮汹涌。

放在龙案上的琉璃宫灯不知何时翻倒在地。

里头的红烛撞到琉璃壁上,无声熄灭。

承乾殿内再度沉入黑暗。

唯余令人面热的甜声绵软传来。

更漏迢递,殿顶明亮的月色在长夜里朦胧。

承乾殿的潮水也终是在月下渐转平息。

李羡鱼伏在他的肩上,羽睫低垂,喘息微微。

临渊吻过她绯红的侧脸,将她轻轻抱起,带她去浴房里洗沐。

水声络绎,在静谧的夜色中潺潺如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