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眉眼弯弯,执起他的手,往远处的皇城里走去:“我们回承乾殿里去。我有很重要的事,要告诉你。”

*

当他们回到承乾殿的时候,恰是最后一缕天光敛尽。

李羡鱼亲眼看着金色的光芒消散于殿顶赤红色的琉璃瓦后,方执着临渊的手,带着他回到素日里居住的寝殿。

临渊拿火折点燃途径宫灯,将光线昏暗的寝殿照亮。

他侧身问她:“公主要与臣说什么?”

李羡鱼却没有回答。

她拉着临渊走到长案前,将案几上放着的东西都推到一边,又将他摁坐到长案后。

“我去拿给你。”

她抿唇笑,解下臂弯间缠绕的披帛,折叠两下,将临渊的眼睛蒙上。

“你在这等等我。在我回来前,可不能偷看。”

临渊没有拒绝。

他坐在长案后,听李羡鱼步履轻盈地绕过绣金屏风,顺着游廊离开他的寝殿。

这一去便是许久。

直至两刻钟后,绣鞋踏过木制游廊的轻微声响再度传来。

临渊侧首,听见李羡鱼推开紧闭的槅扇,绕过横置的屏风走到他的长案前。

同时,面食的香气铺面而来。

李羡鱼语声带笑:“好了。你可以看我了。”

临渊取下蒙眼的披帛。

见李羡鱼眉眼弯弯地站在他的面前,手里还捧着一碗长寿面。

面上卧着一只剥好的红鸡蛋。

他面前的龙案上还搁着一盏熬得浓浓的乌梅汤。

李羡鱼对上他望来的视线,殷红的唇瓣抬起,唇畔绽出两个梨涡来。

“临渊,生辰吉乐。”

她将手里的长寿面放到他的面前,同时在对侧的长案后坐落,满怀期许地支颐望他:“这是我自己做的。你尝尝。”

临渊视线微顿,低声问:“公主怎知今日是臣的生辰?”

他分明给内务府下过令,今年的万寿节不必操办。

李羡鱼被他问得有些赧然。

她耳缘微红,很轻地道:“其实,在大玥的时候,在我们还未成婚的时候,我偷偷去内务府里,看过你的生辰牌。”

临渊垂落眼帘,素来清冷的凤眼里铺上淡淡笑影。

他将碗端到面前,抬手执筷,尝了口李羡鱼亲自为他做的寿面。

面条入口,他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顿。

李羡鱼似有些局促,也似小声找补:“这是我第一次下厨。可能不太好吃。”

“你要是觉得难吃的话,象征性地吃一口便好。”

临渊将面咽下。

他薄唇微抬,笑意在眼底铺染:“不算难吃。”

他也相信,李羡鱼是第一次下厨。

因为,她在做这碗面的时候,似乎忘记放盐。

但他没有多言,仅是重新执筷吃面。

一整碗的寿面很快吃完,酸得令人蹙眉的乌梅汤也被他饮下。

临渊将杯盏与空碗放在一旁,拿布巾拭过手,抬眼看向李羡鱼。

似在等待什么。

李羡鱼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模样。

见临渊看向她,便十分自然地从袖袋里拿出藏着的香囊递给他。

“今岁的生辰礼。”

临渊伸手接过。

藏蓝底,流云纹,四面以银线锁边,勾勒出翻涌起伏的云海。

与当初李羡鱼绣给他的荷包很是相衬。

正好能够同时佩戴。

临渊将香囊收下,与李羡鱼送的荷包藏到一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