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发了咬着T恤下摆的对镜暴露照片, 评论里污秽不堪,吸引的全是你们那种同类!而且,虽然没露脸, 但有人认出了汉普顿的庄园。”
她话锋一转,“在别人发给你的私密照上停留了一秒以上, 你没改?”
谢寻小臂撑在膝盖上, 抬起了眼。
他明白了一切。
“你们监控我的手机多久了?”
“希望你控制的除了社交软件, 包括你完成学业后,偶尔会搜索的信息”
“我十七岁了,我逃避不了人类的本能。”
她语气十分平静,“我知道,但我希望你明白,你从出生起,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看你,对你寄托厚望甚至阴险打量。那条视频,有心人能够认出是你,我已经打了电话,让他们关闭你的账号。”
谢寻关了手机,扔到一旁。
“谢寻,我不希望你给世界的印象轻浮而虚诞。我希望你是不可战胜,不可超越的天之骄子。”
“……”
广阔无垠的停机坪,谢寻手指轻轻解开外套的拉链,将插在兜里的卡片抛出一道弧线,丢在风中,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上私人飞机。
“你决定要回国了吗?”
“嗯,祝我好运吧。”
“……”
尾翼划破气流在碧蓝天空留下影子,一片繁忙的国度,绝大多数人都和他差不太多,红绿灯闪烁,人群匆匆走过斑马线,车水马龙,繁弦急管。
图书馆一排一排高大的书架,散发着淡淡的书香。
“方便要个联系方式吗?”
“不方便。”
“好的,打扰了,”声音带着笑:“您看起来很有教养。”
有教养。
“我习惯看纸质书。”
前桌看书的女生在刷视频,树荫里有只麻雀跳来跳去,谢寻靠着窗转了会儿笔出神,站起身,走到她背后:“什么好玩的东西,让你在图书馆笑成这样,能不能让我也看看?”
“啊?”
那个女生吓了一跳,手机放在面前,竟然忘了遮住,一排信息中夹杂着朋友分享的视频。
两个人显然在密聊当中。
“对面坐了个超级无敌大帅哥,靠!!!”
“我也刚刷到一个帅哥,老公大学,我靠我爱这一款的。”
屏幕上转身露出笑容的男大学生,阳光自由健康,转瞬即逝。女生退出软件,道歉时鼓起勇气看他的脸,被闪瞎状:“不、不好意思啊。”
……
雨声太大了,淅淅沥沥。
那些潜藏在灵魂深处的罪恶,每到阴雨天时,便从缝隙中钻出来,像是在放肆嘲笑那个不安的少年,曾经有一段时间,真心实意以为过,也许自己真的是怪物。
脑子里被怪异的性心理折磨到发疯,也发现自己冷漠、冷血、冰冷得可怕,只想纵欲,但不会爱。
他看了很多书,想找到答案,看犯罪纪录片,共情那些扭曲的“艺术家”,他坐在昂贵的地毯上难以自控地自。慰释放压力,将自己搞得精神尖锐,直到觉得不正常,迷恋痛觉,再把堕落的想法一一纠正回来。
生活恢复了平静,他对外界的形象和父母设定的一样,健康自信强大,无情绪,有安全感,可是,一直以来,就像影子追随在人的脚边,那鬼影也如影随形。
滴水檐透着淡淡白雾,窗格后的雨水坠落,雨转为了小雨。
谢无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,他醒来便下了床,在屋檐下看雨。片刻后,他在桌案上平缓地展开白纸,取出墨笔绘制北旻的地图。
……
一室之内,时书也做了个梦。
他梦到上课时一进教室,就有人说:“oi,小书包,我亲眼见到你交男朋友了。”
时书吓了一跳:“什、什么?”
“长得很帅,还跟你手牵着手,你俩昨晚在宿舍楼下接吻了?”
“啊、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