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德烈猝然松手。

钟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。

在极度的宁静与平和之下,时间的流逝根本无法察觉。直到耳边越来越嘈杂,亮光在眼前闪过又消失,他才如同溺水之人终于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那样,在疼痛和迷惘之中稍微清醒过来。

他没有办法自己坐起来,眼前也是一片黑暗。过了很久之后他才确定不是房间里没有开灯,而是他的视觉受到了损伤。

毒酒不仅侵蚀了他的视神经,还影响了他的声带和听觉。

他试图发出一点声音,但随之传来的是喉间的剧痛。他像是被装进一个罐子里,耳边所有声音都听得不甚分明。

“严楫……”

他费力向旁边摸索着,有人先一步拉住他的手:“我在。”

这是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,像被人故意划伤的、粗粝的旧唱片。但钟情听不出区别,或者这个时候的他根本意识不到区别。

他只能意识到这个人身上的气味让他很不舒服。

他挣脱开那人的手,向其他方向摸索过去,想要找到能安抚自己的东西,嘴里却仍下意识轻声喃喃着:

“严楫……严楫……”

安德烈捉住那只迷茫寻觅的手,释放出一丝信息素,冰雪的气息很快就让手的主人镇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