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个月的时候,梵蒂冈开始隐隐传来些闲言碎语。

最开始只是邪祟捣乱,看不见的低等异形怪物和能附身、能用法术伤人的高阶恶魔频繁在梵蒂冈现身。为了得到安宁,教廷不得不向民间广泛征召驱魔人队伍。

然后是瘟疫的蔓延。

这场瘟疫将善堂骑士团的地位拔到有史以来最高的地步,声名的顶峰甚至能隐隐超过神圣骑士团。

邪祟和瘟疫大范围地在贵族之中蔓延,教廷那些尸位素餐的神职人员接连死去,那些被高官厚禄供养的世袭者们在这一代陡然断掉传承。为了弥补这些空缺的职位,教廷不得不提拔寒门。

终于,第五个月,在梵蒂冈贵族的哀嚎声中,瘟疫结束,邪祟离开。

就在平民们唱着赞美诗歌颂神明的时候,善堂骑士团突然叛乱,其他两个骑士团紧随其后。

骑士们身披铠甲、手执火枪,用人数和武器攻破守卫在教廷外围的十字禁卫军。

子弹伤害不了围在教廷里面那些法力深厚的红衣主教们,面对这些老者的讽笑,银盔覆面的骑士们只是向两侧退开,让出后面脚步悄无声息的黑袍驱魔人们。

在听到善堂骑士团叛乱的第一天,钟情就知道他终于赌赢了。

贝尔一定恨极了他。

他的确谋杀了这个人的心脏,将他送上那条通往黄金王座的道路。

当天钟情就在赌场输出一个更加可怕的天文数字。

推到全部筹码押上一个注定会输的赌注,周围旁观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转头不敢再看,钟情却无动于衷,甚至十分冷静地猜测着贝尔会怎么杀他。

按照剧情,他这个赌狗会在贝尔坐上王座之后最后一次向他借钱,被拒绝后恼羞成怒,刺杀贝尔不成反被贝尔丢进海里喂鱼。

他微笑着想,鉴于他这样好的水性,丢进海里等同于放他回快乐老家。所以贝尔或许会绑住他的手脚?还是装进棺材里?或者在岸上就切成片到了海边再一片片撒进去?

赌场大门被踢开的那一瞬间,寒风呼啸而入,所有人受惊般朝门外看去,只有钟情慢条斯理伏在球桌上打出最后一杆,转身笑着看向来人。

“还好你来了。不然他们就要剁掉我的手指了。”

门外的洛萨尔大步流星走进来:“你嘴巴里就不能有一句真话吗?”

他执起钟情的手落下一吻,“这么漂亮的手指,谁会舍得剁掉?”

“贝尔呢?”

“一来就问他,难道母亲心中只有他吗?真不公平。”

洛萨尔无所谓地轻笑,拿起桌上仅剩的白球在手中把玩。他神色暧昧地打量着钟情,仿佛手里的白球就是面前人的身体。

“走吧,他已经在梵蒂冈等你了。”

*

教廷大门再次敞开,里面就是属于教皇的宝座。

钟情还以为第一眼看见的会是即将受封的贝尔,然而,那黄金王座上坐着的依然是他的上一任主人

唔,今天轮到审判者。

教皇那张英俊成熟的面容带上几分失势的落魄,眼下还有一圈淡淡的青黑,像是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。

钟情肃然起敬。

不愧是领导,看人家这细节程度。穿书局的大佬们一个个都不知道是几千年的人精,想要伪装出被位面男主打败的模样应该不太容易。

他正想着是什么驱动着这位领导如此热爱工作,就看见一人从鎏金的雕花柱子前绕出来,手里捧着宝剑,朝钟情一路走来。

是监管者。

看似谦恭地低着头,实则嘴角抿起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。

只那一眼,钟情立刻就能断定,贝尔之所以能比剧情里还要顺利地攻占教廷,这个人恐怕也在其中推波助澜。

与此同时,身后传来辘辘的轮椅声。

钟情回头,依旧是浑身雪白长袍的贝尔正静静凝视着他。

他在距钟情两步远的地方停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