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几乎气得冷笑:【怎么?是男主就可以为所欲为,他不想死就绝对不会死,他不想让我死,我也绝对死不成?】
【菜精,你别生气,局里通知下来了。】
钟情拿来一看,大失所望。
【也就是说,为了不引起位面支柱的怀疑,局里不能直接带我走,反倒要我自己想办法离开男主?】
【也没办法的事。菜精,你也不希望你辛辛苦苦抹杀支柱保下来的位面就这么崩溃吧?】
【……我要是能离开得了,干嘛还在男主身边耗上一年?他连上厕所都要跟着我!】
【菜精,审判者把监控权还我了。这是你之前全麻之后的录像,你自己看看吧。】
录像看到一半,钟情便明白了系统的意思。
想要离开男主,除非男主主动放手。想让他主动放手,眼下似乎的确只剩这一个办法。
床上的人睫毛轻颤,整整两日昏迷之后,他终于醒了过来。
原况野立刻附身前去关心,一旁的心理医生也大喜过望,心想这尊煞神总算是要恢复正常了,但钟情的第一句话却让他们同时僵在原地。
他问:“你是谁?”
心理医生几乎想要立刻逃走,医者仁心却让他迈不开步,只能硬着头皮道:
“啊哈哈,正常,这很正常。过量服用精神类就是会损伤记忆,要么缺失要么紊乱,尤其是安眠药。钟情啊,这是你老公原况野,记不起来不要紧,你俩多聊聊,很快就能想起来。”
“原况野?我不认识。”
“……那也没什么!就当再谈一次恋爱呗。”
他抓住两人的手放在一起,随后就落荒而逃。
风平浪静过了一周,寻思着他的两个朋友应该已经顺利地再一次度过初恋,医生提着花篮前去探望,却在虚掩的房门外听见几乎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句话。
是钟情在说:
“你对我很好,我很感谢你。可是真奇怪,我总是记不住你,之前的我究竟为什么会爱上你呢?”
他问话时仍是那般天真好奇的情态,似乎几天前吞安眠药的人不是他,一年前深爱原况野的人也不是他。
他的记忆始终停在临江的那间出租房中,因为眼盲所以不爱出门,没有亲人,也没有朋友。
即使药物的确能磨损记忆,像这样将过往完全丢弃的也是少数。
原况野答:“是因为我的声音。”
“声音?”钟情轻笑,“这句话也是在逗我开心的?”
“……”
原况野难堪地闭上眼,“阿情,难道我们之间,就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吗?”
即使是如此沙哑的声音,也能听出其中的疲惫与悲伤。
钟情想了想:“应该是有的吧。你给我讲的那些事情,听起来似乎都有些印象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总感觉好像被上了把锁,纵然里面的东西的确有令人愉快的,但也有会让人痛苦的,所以……我不想要打开它。”
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,“这些日子承蒙照顾,等我出院,就不麻烦原先生了。我记得回家的路,我可以自己回去。”
原况野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一个事实
钟情从未放下过那些事情。
错认与乱性、欺骗与伪装,固然嘴上说着不再在意,心中却将伤痛牢牢镌刻。
而失去声音的原况野,就是这次耻辱最顽固的见证。
所以他会再次喝下那杯水,用死亡做代价,来换取遗忘。
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。
无数次幻想的改变过去的奇迹发生了,钟情忘记了那些耻辱,重新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。
这一次,他大可以在每一个关键点都做出正确选择,奔向那个幸福的结局……
但是,他竟然无从开始。
没有声音,钟情不会爱上他。
他甚至不会认得他。
心理医生在一旁焦急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