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原况野。

钟情心中莫名松了口气。

他强忍住发颤的双腿,跪在床上, 靠在原况野怀里, 声音带着一点点犯困的鼻音,听上去就像在撒娇一般。

“况野, 你怎么不理我呀?”

还是没有回答。

钟情在长久的、阴寒的沉默中,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男主睡过之后突然醒悟,看穿他这个邪恶白莲花的真面目, 决定重回正道了?

他喜极而泣。

物极必反,既然男主现在已经在犹豫了, 那只要他再添一把火逼上一把,一定能让男主彻底心生厌恶转身就走!

“况野……”

钟情在一片寂静中开口,声音里带着些许难以压抑的、踌躇的哭腔,说出那句能让无数一夜情见光死的话。

“……你不想对我负责吗?”

这句话将原况野从灭顶般的绝望之中解救出来。

他渐渐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

钟情认错人了。

他又一次被那个人蒙骗, 将那个人当成了他。

钟情是因为他, 才能忍受那个人对他所做的一切。

换在脖颈间的双臂在夜风吹拂下微微颤抖,原况野听见隔着一层皮肉传递到他胸膛里的声音。

是钟情的声音,他还在很可怜地问:

“况野……你后悔了吗?”

原况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
许多情绪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, 狂暴的回响让他头晕目眩,强撑着站立就已经拼尽全力, 无从分辨它们究竟是什么。

或许是悔恨,或许是悲伤,还有一股火焰一样的东西灼烧得他喉头腥甜。但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化作令他心碎的疼惜。

他的手悬在半空中,良久才轻轻覆上钟情微瑟的肩头。

那里布满青紫的咬痕,在雪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,似乎一碰就会破开。

他知道钟情的身体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,曾经发誓永远不会再让钟情受伤。然而他这样珍重照顾的人,却在某日被别人打着他的名义折腾得遍体鳞伤。

他轻轻拿开钟情的手。

“况野?”

钟情不肯放手,但他已经精疲力尽,用尽全力的挽留在原况野眼中还不如小猫轻轻一挠。

原况野松开钟情微微颤抖的手,替他盖好被子,然后转身离开。

走出去几步远后他才发现原来他的手也在难以抑制地轻颤,他低头看了眼,推门而出。

自始至终,他没有说一句话。

因为害怕一出口就会吐出来自脏腑的碎肉。

“咚咚咚。”

不紧不慢的三声敲门。

宫鹤京挑眉,放下手里的布料,起身去开门。

门刚打开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。

宫鹤京没有还手,后退几步倒地后不但不恼,擦了下嘴角看见手指上的血迹,反倒相当宽容快意地笑起来。

他看着过来拎他领子还想要再揍的人:

“这么生气做什么?钟情喜欢你,你却吊着不肯喜欢他,便让我来满足他的心愿,又有什么不好?反正对他来说……”

“我不就是你么?”

又是一拳挥过来。

这一次宫鹤京拦下了原况野的拳头。

他面上笑意消失殆尽,手背上青筋暴起,眼中血丝遍布。他强忍着心中的嫉妒和愤恨,漠然道:

“原况野,你只想和他做朋友,他却很想和你做情人。我成全了你们两个人,大家各取所需,你该装聋作哑,全当做没看见,而不是跑来我这里撒泼。”

原况野手上力气发了狠,从喉咙中逼出几个字:

“你这是诱|奸。”

“呵。”宫鹤京笑了,似乎是这个这个用词很有趣,但那眼中依旧一片冰冷,“怎么?你要报警?”

他猛地推开原况野,拿过手机朝他面前一扬,“你大可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