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他连疼都感受不到了,惊疑不定唤道:“子弗?”

钟情松开手:“不够?”

元昉平息下呼吸, 闭眼道:“你不必这样。”

破庙里安静下来,只听见寒风穿堂而过的呼啸声, 静得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
良久,他听见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。

感受到那只手在微微发抖,元昉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。他正要再劝,睁眼前却猛然感受到一阵粗暴而奇异的束缚感。

只不过是顶端一点点而已, 像是被拖进一个温香软玉筑成的陷阱, 有些疼,可那疼也是令人迷醉的。

在疼痛传来的一瞬间,素来缥缈的幽香浓郁到几乎能溺死人的地步, 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混杂着浓香,每一缕香气都顺着鼻腔达到颅内的神经。

元昉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。

涣散的七轮六魄逐渐归位后, 他才看清面前人的模样。

钟情正坐在他身上,袍摆遮挡住双腿,只在布料缝隙处隐约透出一线白皙如玉的皮肤。

他一只手撑住元昉的肩膀,一只手穿过袍摆。

钟情跪在地上,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,额头上已经疼得冒出一层冷汗。

他白着嘴唇看了元昉一眼,手下还在倔强地继续用力。

"如此,够了吗?”

元昉说不出话来,被那一眼看到魂飞魄散。

他的军师,素来是那般高洁清冷的模样,可那朝上飞来的一眼,眼角通红,睫羽微湿,竟然妖异到像是什么勾人的精怪。

破庙里杂草丛生,草尖摩挲着他的脸颊,梁上覆着两三破瓦,可以看见天上墨色的云雾和暗淡无辉的月亮。

这多么像一个志怪的世界。

元昉有些恍惚。

失血过多和强烈的刺激下,他开始想不起一些事情,又另生出一种错觉,就像是再次回到七年前

他不是什么城主将军,还在靠替人抄书为生,在极冷的冬夜,披一床破被,龟缩在一间狭小的茅草屋里,嘴里含着一只辣椒,呵手看志异小说里的神神鬼鬼,连梦中也是那些滚烫的人间情爱。

对。

这是梦。

不然他那些流血的伤口怎么会不再有任何直觉?

不然他怎么会又一次感受到那辣椒一样疼痛滚烫的欢愉?

已经深到了极限,钟情实在疼到无法忍受,任由身体遂着本能离开折磨自己的异物。

却在彻底离开之前,被人握着腰肢,翻身压下。

一声痛呼压回喉间,手指却深深插入泥土之中,硬生生扯断一片干枯的草根。

缓过来之后,钟情抬手撑住元昉的肩膀,帮他分担一半力量,身下也随着元昉的力道勉力迎合,以免他在无师自通的剧烈挺动中将包扎好的伤口挣破。

他一面忍受着元昉毫无怜惜的动作,一面冷静地回想自己究竟是如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

假死被反派拆穿也就罢了,竟然还要帮着主角干自己。

干着干着元昉似乎清醒了一些,被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骇得瞬间停下动作。

身下的人一脸虚弱,仿佛马上就要昏迷过去,巨大的痛苦和自责击中元昉的心脏,身下的人还没哭,他竟然先掉下泪来。

眼泪砸在钟情脸上,冻得他下意识一瑟。

元昉哭得一塌糊涂:“子弗……我对你做了什么……”

钟情很冷静地回道:“我是自愿的。”

他轻轻动了一下,带着几分暗示意味继续道,“继续。”

元昉还没有回过神:“子弗?”

“没错,我喜欢你。”钟情很干脆地承认,“我移情别恋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来了吗?那就起来唔!”

浓郁的幽香中,涌动着无法用语言或是别的方式表达的爱意,像是越用力就越虔诚,越能证明自己的真心。

元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