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昉轻笑着喃喃道,“你可真是让我好找。”

钟情抽回手,将梅花抱在怀中,装傻问道:“诶?元兄在找我吗?”

元昉笑而不语,推着轮椅进到一旁的山庄。

刚进去就开门见山:“我来请无名兄出山,与我携手救万民于水火之中。”

他似笑非笑道,“听闻古人曾三顾茅庐以求圣贤,如今我这也是第三次登门相邀,无名兄还要拒绝我么?”

钟情看着那张满眼血丝、胡子拉碴的脸,平静地转过轮椅去取桌上青瓶,将怀里的梅花插进去。

他狠心道:“元兄还是请回吧。我并非元兄这般心系百姓之人,此生只求独善其身。”

“撒谎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过没关系。”

元昉笑了一下,那张脸并没有因为长时间奔走跋涉而憔悴不堪,所以这个笑依然是真诚的、很有说服力的。

“你不愿意走,我便来替你走。从此以后我做你的腿脚,你不必再觉得自己拖累谁了。”

他一面说,一面在纸上挥毫快速写着什么。

钟情心生疑窦,探头一看,纸上自己与他本人的如出一辙,但通篇都是让孙护卫安心留下不要来找他的言辞

竟是一封用他的笔迹和口吻写就的、能以假乱真的告别信!

钟情一惊,摇着轮椅就要跑,被人勾住轮子一脚拉回原位。他立刻想要挥开那条腿的禁锢,但元昉纹丝不动。

元昉抚摸了下那张陷在毛茸茸狐裘里越发精致清丽的脸蛋,突然拦腰将他扛在肩上。

他大步向门外走去,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拿走梅瓶。

钟情勉强保持冷静:“元兄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元昉和缓地笑道:“自然是请无名兄出山。”

“这就是你请人的诚意?我不愿意,你就强行将我绑走?你这是强盗!土匪!”

“我本来就是当土匪发的家,无名兄第一天才知道?”

“元明时!”

“叫得真好听。小声些,若惊来了旁人,来一个我杀一个。”

“你”

钟情说不出话来,元昉带着他一路狂奔,山风剌得他嗓子生疼,就是有心叫人也叫不出声来。

元昉见他终于安静,一面飞奔,一面饶有兴致地抬起梅瓶轻嗅。片刻后嫌弃地拿走,觉得比不上自己军师身上的幽香半分。

他一手扛着人,一手拿着瓶子,连日来郁气一扫而空。

行至一个风小些的角落,钟情终于能开口:“元昉,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?”

“还能去哪儿?既然无名兄不愿做军师……”

元昉颠了颠肩上的人,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。

“那便带你回土匪窝,做老子的压寨夫人吧!”

第66章 不好了,钟无名要吃人啦!

下山之后, 元昉买下一辆马车,没要车夫,自己一路扬着鞭子赶着车回到晓城。

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说话。

钟情独自待在车厢里,元昉坐在厢门外驾车, 两匹高头大马的蹄声可以盖过这距离之间正常音量的谈话, 而钟情的人设又不允许他总是大喊大叫。

就这样一路无话的赶路, 到达太守府的时候, 已经是第三天的深夜。

元昉抱着钟情轻声潜进府中,刚把怀里的人放在桌上坐着, 钟情立刻反手抽走他的发簪, 直直往他心口刺。

元昉眼疾手快,一把握住钟情手腕, 轻轻一捏,那只纤细白净的手就因为发麻而松开,束发金簪随即掉落在地上, 发出哐当一声响。

他一点儿也没生气,笑道:“谋杀亲夫?嗯?”

钟情气得手抖:“元明时, 我救了你,你便是这样恩将仇报的吗?”

元昉神色认真:“哪有恩将仇报?无名兄救了我,我无以为报,于是以身相许若无名兄愿意, 今晚就可以是我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