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
于是我就出了门。
我尽力使自己的外型看起来与平时毫无区别,但在我的内心却充满狂躁。我要用言辞来战胜嘲讽,讨还所受的凌辱和轻视。我恶毒地想,要让他们失去快乐的品味,在他们愉悦的调笑中撒上一把胡椒,让他们去回味自己嘲弄的滋味,让他们不再对践踏别人的自尊和人格感兴趣。
“嘿!看你精神不振的样子!昨晚又约哪个小姐去了?”
“你怎么忘了!我昨晚不是和你同床吗?”
“嘿!看你干活的样子,你以前是干什么的?”
“和你一样,杀猪的!”
“嘿!我这碗里有半口丸子,来尝尝?”
“好啊!把你的抽水马桶递过来!”
“嘿!昨天电视里表演小偷的不就是你吗?”
“眼光真不错!怪不得你号称贼眉鼠眼。”
“嘿!看马路边那个要饭的,跟你很象啊!”
“是啊!那旁边蹲的癞皮狗不就是你吗?”
我实在不愿意这样污言秽语。但对于习惯于捉弄别人的人只能这样。
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发展。当开始把恶意的自嘲和刻薄的讥讽常挂在嘴边的时候,我的行为则变得不可收拾,大家开始领教我长久以来深埋在心里的动物般的攻击潜能。
但这一切对其他人十分有效的回击却丝毫没有触动江楠。她似乎没有感到我对现实的不满和对她的反抗。她仍然用高傲的身体语言和目光,用非凡气质制造的压力使我感到被虐。
我试图用对付别人的方式来激怒她,得到报复的快感,但她根本没有兴趣与我发生任何冲突,只是用轻视表露她的态度。于是,事情变得十分无奈,我已然摆脱了公司职员对我的戏弄,大家开始用一种全新的态度表示对我人格的尊重,即对我敬而远之,唯独江楠依然如故。
十二月初发生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。这是我与江楠一同到广州出差时发生的故事。
早晨我们乘豪华大巴从深圳火车站出发。那天她一如既往穿着黑色套装。在上车的时候,我故意把时间拖了几秒钟,使自己避开与她坐在一起,我坐在了她的身后。于是在她的身边坐了一位男士,而我身边则坐了一位妙龄女郎。
车开了,我开始有一种想要证明什么的想法,也许是路途的乏味,我有意无意之中碰掉了身边小姐的手袋。我为她拣起手袋的时候,瞥了她一眼,我发现她有一副天真的外表,令人赏心悦目。于是我突然有了个念头,认为应该找个话题开始一段有趣的旅程。
我没有把手袋立刻还给她,而是对手袋进行了一番观察和赞赏,我故意仔细研究它的款式和颜色,使手袋在我手里尽量多停留一会。
“你的包真漂亮!”我由衷地称赞。
她没有对我的借题发挥有所回应,眼睛看着窗外。于是我继续表演。
“颜色很正,款式也很新颖。”
她依然没有反应,但她的嘴角起了一丝微笑。我明白那是对我挑逗的嘲讽。但我丝毫没有气馁。
“质量不错,但好象不是真皮的。”
她不笑了,开始用眼角扫视她的手袋。
“这种包最适合配兰色的服装,千万不能与红色搭配。”我胡言乱语。
她低下头不自然地审视自己的红色套裙,然后侧过头来。
“这种包我常看到老太太使用,很潇洒,很能体现老人的气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