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雁归心中沮丧,或许在少主眼中,他不但是个叛徒,还是个没有一点骨气的懦夫。

“砰”沉闷的响动传来,仇雁归很熟悉这个声音,这是狱宫的大门被打开了。

此时并未到用膳的时辰。

仇雁归的神色一变,眼睛里忽然多了几分神采,他的膝盖微曲,跪在玉床上作势起身,可下一秒他看清了来人。

只是一名暗卫而已。

仇雁归眼中隐秘的期待一点点黯淡下去,慢吞吞的重新坐了回去。

那暗卫面无表情的打开门,便静候在一旁,仇雁归没心情去想其中原由,静静的将头抵在墙上。

突然,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,带着从容不迫却又神秘的意味。

仇雁归一愣,立即转头望去。

他眸光里渐渐倒映出一个身影,他不久前目送过那道身影离去。

“少主。”暗卫低声道。

左轻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仇雁归,闻言只是轻轻摆了摆手,那暗卫会意,无声退下。

仇雁归对上那似笑非笑的目光,这才如梦初醒的垂下头,局促的僵直着身体。

“近日如何?”左轻越走近了些,望着他明显瘦削不少的面容,呼吸微不可察的一顿,但很快又低低笑了声,“想我了没有,雁归?”

仇雁归抿了抿唇,久未言语令他喉咙干涩,左轻越也只是故意逗弄他,并未指望他能张开那堪比蚌壳的嘴。

但下一秒。

“嗯。”仇雁归垂着脑袋,调整了姿势面向左轻越跪坐着,抬起头用清亮的眼睛看着他,声音还有些干涩,“想了。”

左轻越的神色不明的垂眸,仇雁归心中忐忑,被看的头皮发麻,但还是固执的没有垂下头。

按少主的意思,他现在应该是……

所以这样讨主子欢心,应该没错吧。

但左轻越仍然没有开口,沉默了良久,仇雁归原本紧张到狂跳的心渐渐冷却下去,他慢慢垂下头,犹豫着想要开口认错。

心缓缓的往下沉。

他并非为了活下去而如此,他只不过是想多见见少主而已。

偏执

左轻越很轻的嗤笑一声,望着仇雁归格外乖顺的模样,心头只余下一片讽刺。

“今日不装哑巴了?”他淡淡的问。

仇雁归垂着头,心中微涩,不知如何作答,换上白衣的刺客不似黑衣冷峻危险,他跪坐在玉床上,身形颀长而挺拔,似是有着清绝之姿的白扬。

灰扑的墙壁和玄铁与他并不相配,却无端令人心中升起怪异的心思。

他干净的像是淤泥中的一朵白莲,偏偏又被囚于一方污土,分明出淤泥而不染,却又看上去极为脆弱。

左轻越的眼眸暗沉下来,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银铃,细细打量着他,像是要将眼前人看透那般。

仇雁归未曾抬头,自然没有感受到气氛缓缓变得粘稠而阴暗,他抿了抿唇。

不善言辞,他只好用行动回应了自己的态度,仇雁归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往前移了些,他的手指蜷缩着攥紧,慢慢抬起了头。

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没有讨好谄媚,一如当年般干干净净,他总是安静的,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期盼和专注。

他分明没有说一句话,但涵盖其中的示弱与亲昵都恰到好处,仇雁归并非柔美的长相,生的很是俊朗,面如冠玉,身形清瘦又不失力量。

左轻越觉得,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。

满足感混杂着内心难以抑制的暴虐,令他想将眼前的人折磨到奄奄一息,只能依附着他活下去。

想让那只提剑向来十分稳当的手,只能徒劳的抓住些什么,紧接着不可自抑的颤抖,易碎而脆弱。

被玄铁拴住的人不再是威名在外的榜一刺客,也不再是别有所图的刺客。

是被他囚禁在身边。

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仇雁归。

左轻越垂下眼,神色不明的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