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志不清的梦呓着。

“怎么还没醒?”左轻越移开视线,目光淡淡的瞥向医师,分明没有多少情绪,却令医师仿佛泰山压顶般窒息。

他稳了稳心神,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,“此人内伤严重,已然伤及命脉,外伤也尚未愈合,那日寒气入体,此前的旧疾复发,能熬到如今……”已是万分难得的了。

医师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压迫感,脸色一白,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,垂着头不敢再言语。

左轻越垂眸叫人瞧不清情绪,目光晦涩的看向石床上被铁链牢牢拴住的人,他似乎隐隐觉难受,被锁住的手徒劳的捞了捞,似乎想抓住什么。

而后又脱力的垂下,微微蜷缩起来。

“何时能醒。”左轻越突兀的开口,语气淡淡道,“想清楚了说。”

医师的脸色倏地变了,兀自斟酌了一会儿,才犹豫着低声道,“至少五日。”

“三日。”左轻越狭长的眼尾下压,看向满头大汗的医师,“你们自行商讨,若是三日后他还未醒。”

“吞云阁不留废物。”

此言一出,医师的脸色瞬间惨白,垂下头低声道,“是。”

左轻越不耐的挥手屏退旁人,偌大的狱宫里寂静无声,如今只锁了一人。

三年前他归来便屠尽了狱宫。

无法自控的杀意似乎仍滞留在心中,左轻越走到石床前,眼神含着浓郁的戾气。

当初他便是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卸下心防,想取他性命之人无数,如今险些成功的

不过只有眼前人罢了。

突然,罪魁祸首陡然抽搐了两下,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,左轻越神色一凝,下意识俯身。

一声无助又痛苦的嗓音猝不及防的撞入心尖,仇雁归徒劳的挣扎着。

“少主,少主……”

左轻越的神色骤然一怔。

期盼

他垂眸面无表情地盯着还在胡乱挣扎的人,无动于衷的看着仇雁归痛苦的模样,直到对方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,眼看伤口又要撕裂。

他才突然伸出手,将仇雁归按在石床上,原以为对方会更加挣扎,不曾想动静竟慢慢小了起来,而后归顺的安静下来。

就像曾经那样,乖顺无害。

左轻越松开手,轻轻抚上胸口,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,是他吞云阁的剑所致,是他左轻越的人所使。

一只大手骤然掐住了仇雁归的脖子,轻松的将他的上半身都提了起来,刺客忍不住溢出一声闷哼,迷蒙的眯缝着眼,“唔……”

那只修长的手无力的攀住左轻越的腕骨,而后又因为脱力慢慢下坠,划过左轻越凸起精致的经脉,而后又在即将砸到冰冷的石床上时,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掌心。

左轻越漫不经心的握住他的手,摩挲着虎口处,心中的恨意慢慢平静下来,他松开了仇雁归的脖颈。

仇雁归白皙的脖颈被他掐出了红印,左轻越勾了勾唇,手指轻轻划过他微凸的喉结,后者敏感的颤了颤。

“要快点好起来啊,雁归。”他语气轻飘飘的,无端令人背脊发凉。

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,刺客那副狼狈至极,又招人怜惜的模样了。

这三日,吞云阁内外气氛都紧绷着。

近年各大医门过得逍遥自在,他们本身就不争不抢,对于权利纷争置之度外,不曾想也有今日。

不过短短几天,苗疆暗地里便流传出一些小道消息,其一是封锁三年的狱宫再度打开,如今里头关押着的,便是当年重伤少主的叛阁刺客。

其二就带着点不可言说的味道,传闻少主与这刺客关系非同寻常,医门如今焦头烂额,为的就是这来路不明的刺客。

但这些他们只敢暗地里说说,也就一笑置之了,苗疆虽说没那么多规矩,但少主即是规矩。

谁也不想这时候去触少主霉头。

眼见着三日之期将至,医门众人屏气凝神,终于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