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松了松肩背,视线在?殿内环绕了一圈,倏而停顿在?墙壁上一幅突兀的挂画上。
那挂画很是眼熟,正是谢昭昭幼时所?作,后来被谢父挂在?堂屋里挂了许多年的那副山水图。
谢昭昭迟疑道:“陛下……这山水图怎么在?您寝殿里?”
赵瞿哼了声:“这天底下,朕想要什么还没有得不到的。”
他?一边说着,一边将谢昭昭往自己身前?扯了扯:“你发烧了为什么不早说?”
谢昭昭垂眸笑道:“陛下寝宫外太热闹,我挤不进来。”
这话却是颇有些打趣的意味了。
赵瞿冷着脸扫了她一眼,她顿时敛住笑意,悻悻低下头。
他?喊来重喜,让重喜去召任羡之?入宫。说罢,赵瞿又看着谢昭昭道:“下次再有不舒服,你直接叫人出宫去请任羡之?,他?会来的。”
他?说得笃定,倒叫谢昭昭忍不住发问:“陛下怎么知道任太医一定会来?”
赵瞿不冷不热道:“你是朕的人,他?不敢不来。”
明明是极有重量的话,落在?他?嘴里却轻飘飘的,略显漫不经心。
谢昭昭晃了一瞬的神。
她是他?的人?赵瞿竟是这样认为的吗?
若真?是如?此,他?今日为何用那般爱答不理的眼神看她?又为何明明看见她却要装作看不见?
谢昭昭搞不明白赵瞿的想法,就像她从未看透过他?到底是怎样的人,只能从旁人口中拼拼凑凑,试图将一块块碎片黏合成完整的赵瞿。
可在?每个人眼中,赵瞿都是不一样的人。
谢昭昭便像是掉进了万花筒中,每一片棱镜都折射着他?迥异的分身,看得久了,她也迷花了眼,再难分辨出真?假虚实。
她沉默之?际,赵瞿已是让人撤掉了食案上的午膳,打了盆温水来。
他?垂着眸,将柔软的巾布浸在?温水里打湿,两手一拧,待到巾布滴不出水,便扯过她的手腕,叠起巾布覆在?了她的掌心。
赵瞿一言不发地撩起她的衣袖,视线在?她手臂上道道结痂的疤痕上停顿了一瞬,捏着巾布擦拭起了她的肘窝。
谢昭昭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碰触,她手臂往回缩了缩:“陛下,我自己来吧。”
赵瞿按住了她的手,讥诮道:“你害羞什么?朕总没有在?你胸口乱涂乱画。”
谢昭昭:“……”
赵瞿果然早就醒了!他?竟然一直在?汤池里装晕!
可他?既然醒来了,为什么要装晕?
倘若赵晛昨日不闯进偏殿里,他?岂不是要继续装下去,任由她摆弄擦拭股腹沟和大腿根了?
不知怎么,谢昭昭忽然就想起了赵瞿胫衣下模糊的轮廓。
她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,自耳根向脸颊两侧漫上绯色,舌尖下莫名分泌出唾液,却仍旧觉得口干舌燥。
谢昭昭羞恼地低下头:“陛下何时学会了唬人?”
赵瞿淡淡道:“跟你学的。”
“……”
谢昭昭又是一阵沉默。
赵瞿擦过双侧肘窝,便一路向上,直将衣袖掀翻至肩上,一手掐着她的手腕向上抬起,另一手捏着打湿的巾布不轻不重贴覆在?了她的腋下。
微凉潮湿的触感令她绷紧了身子,赵瞿却慢条斯理地轻轻擦拭,指尖似有若无地碾过她泛红的肌肤,搔得她眉眼僵了僵,咬住了牙关才?勉强忍住身体本?能的颤栗。
起初赵瞿并未注意到谢昭昭的反应。
他?只是很少照顾别?人,手上动?作才?略显笨拙了些。
直到无意间抬眸瞥到她通红的脸颊,赵瞿眉梢一挑,似笑非笑道:“你哆嗦什么?觉得冷?还是太热?”
说罢,他?攥着谢昭昭腕骨的手臂往回一收,连带着她身体猛地向前?晃了晃,一头栽进了他?怀里。
赵瞿俯视着她,眼眸低垂,一手桎梏着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