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感觉后脊阵阵发凉,转瞬间额上便渗出了一层薄汗。
赵瞿性情喜怒无常,如今听见她爹这样说,指不定要干出什么。
谢昭昭已?经开始后悔带赵瞿回家了,她僵着一张脸朝他?看去?,谁料赵瞿面不改色,竟是笑吟吟应了声是:“大人客气了。”
谢父热情地?将赵瞿迎进了堂屋,赵瞿进屋后目光缓移,将屋子四处打量了一遍。
房子是破旧了些,但打扫得?很干净,墙壁上挂着笔触熟悉的山水图,书架上的竹册排列规整,还有一层专用来摆放各式各样的绣品,里里外?外?都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。
他?视线在山水图上多停留了片刻,谢父忍不住炫耀起?来:“这挂画是小女昭昭三岁时所作,虽落笔稚嫩了些,却隐有磅礴之气。当年若不是进宫当了太子伴读,只潜心钻研画术,或许昭昭此时已?成越国数一数二?的画师了。”
谢昭昭一进门便听到?父亲语气浮夸的赞美,顿时耳根微红。
她看了一眼那?宣纸上团团绕绕的大黑疙瘩,正要开口劝阻父亲不要乱说,却听见赵瞿附和道:“画中山峦巍峨耸立,云雾缭绕,似有吞吐日月山河之势,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笔力?,大人之女当真是惊世之才。”
他?随手掏出一沓银票:“这幅画我买了,大人开个?价罢。”
谢父竟还摆了摆手:“卖不了卖不了,此画无价。”
谢昭昭:“……”
她实在受不了这臊人的气氛,上前扯了扯谢父:“阿爹,你?们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吃饭?”
谢父叹了声气:“这是你?出嫁后的第一个?生辰,你?阿母想?你?想?得?直掉眼泪,非说要等?你?回来一起?吃。”
说罢,他?招呼着赵瞿落座:“快坐下,我们去?将饭菜热一热。”
刘珺雁端起?桌上的面碗:“这面条放久了,已?经不好吃了,阿母再重新给你?煮一碗去?。”
谢昭昭摆手:“阿母不必麻烦,我今日已?经吃过长寿面了。”
刘珺雁一愣:“是太子殿下给你?准备的吗?”
谢昭昭看了一眼赵瞿:“不是,是陛下赏赐。我今日回门也是陛下开恩,特意允我归宁省亲。”
刘珺雁不禁感叹:“陛下真是个?好人!”
谢父略有些不赞同此话,但不管怎么说,谢昭昭今日能回来便是托了陛下的福,他?心中对那个暴虐乖张的昏君稍有改观,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若陛下真能一直如此开明仁厚,倒也不失为百姓之福。”
“哦?”赵瞿眉梢一抬,“大人此话怎讲?陛下先前就不开明,不仁厚吗?”
谢昭昭见谢父似要长篇大论,心头颤了颤,连忙阻拦:“阿爹,我肚子有些饿了,你们快去厨房热一热饭菜。”
“好好好,爹这就去?。”
谢父和刘珺雁端着饭菜去?了厨房,赵瞿似笑非笑瞥了谢昭昭一眼,却并未戳穿她的心思,他?随意扯出个?凳子坐下,察觉对面有一道直勾勾的视线盯着自?己看。
他?懒洋洋掀起?眼皮,正对上谢彰彰的目光。
赵瞿问:“你?为什么老看我?”
谢彰彰:“你?比梦里看起?来更好看,与?我阿姐甚是相配。”
赵瞿挑眉:“什么梦?”
谢昭昭夹了一筷子猪肉塞到?了谢彰彰嘴里:“别胡说八道,什么梦不梦,配不配的。”
谢彰彰从她被赐婚给赵晛后便频频梦魇,还未出嫁时便总掉眼泪,求着她不要嫁去?东宫。一直到?上次刘珺雁去?东宫探望她时,谢彰彰还在做噩梦,时常混混沌沌说些胡话。
她甚至有时候怀疑谢彰彰是梦见了原书里的什么剧情,可当她试探着追问小妹时,小妹却也说不出个?所以然。
谢彰彰将嘴里的肉嚼碎咽下,忍不住问赵瞿:“你?真是公公吗?”
赵瞿乜向谢昭昭,哼哼着笑了一声:“是啊。”
“我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