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步辇停在凝云阁下,谢昭昭倏而侧首望向他:“陛下,此处守着这么多禁卫和侍从,岂不扰兴?”
她嗓声轻而缓,不知是有意?还是无意?,齿间将那最后二字尾音拖得极长,听得赵晛浑身?酥麻,更是确定了心中猜想。
“阿昭说的是,朕让他们都离开便是。”
说着,赵晛转头便吩咐下去,令守在凝云阁上下的禁卫和随从等人撤离此地。
待到凝云阁只剩下谢昭昭和赵晛两人,赵晛笑吟吟地立在她身?侧搀挽住她的手臂,与?她同?登至阁楼高台之上。
此地早已备好?酒水佳肴,因驱赶走了侍从,谢昭昭一坐下便主动?挽袖,执起酒壶给赵晛倒了一杯清酒:“陛下,我今夜可?以唤你怀璋吗?”
赵晛笑道:“当然?,阿昭是朕钟情之人,唤朕什么都无妨。”
谢昭昭看着他将酒杯里的清酒一饮而尽,垂眸也笑了声:“怀璋,这些天?你对我的好?我都看在眼里,可?我午夜梦回时,总忍不住梦见我嫁入东宫后的那段时日。”
说着,她缓缓撩起衣袖,将那两条手臂上横纵交错的伤疤显露出来:“你可?知,我身?上被割了多少刀?”
赵晛眸色一怔,目光定在了她伤痕累累的手臂上。
这些刀伤有些已经结了粗厚的褐痂,边缘微微翘起皮屑,似是将要脱落。有些化作淡淡的白色瘢痕,又长又细,衬在本就皙白的皮肤上却很?是惹眼。
大?大?小小的刀伤,一眼望去竟是数不清有多少疤。
他心头一颤,面色微微发白:“阿昭,朕当初是救人心切,却不想被歹人蒙蔽,是朕对不起你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谢昭昭俯身?,将手臂伸过案几,轻轻握住赵晛发抖的手,“我从少时便倾慕于你,自是清楚你是什么样?的人。你并非是有意?而伤害我,不过是急于报恩罢了。”
“只是我每每瞧见我手臂上的伤疤,便会忆起那段时日的痛苦和折磨,我想或许这辈子我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