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子,按照越国礼规制度,赵瞿需在今日?亲自将太后灵柩送至白云山先皇墓室中安葬。

天?还?未亮,谢昭昭便看见了坐在案几前翻阅书简的赵瞿:“你已是禀灯苦读了数日?的医书,难不成你准备弃了王位去从医,往后改行去当大夫吗?”

她刚睡醒,嗓声含糊不清,赵瞿见她睁开?眼,便起身走向榻边,垂眸将衾被?的边角一一掖好:“那又有何不可?”

他声线低哑,谢昭昭似是从中听出疲惫之色,缓缓睁眼望向他:“你昨夜一宿没?睡?”

她边说边抬手按住了他的脸,掌心贴在颊侧向下压着,待赵瞿低下头,她便认真地打量起他的眉眼。

黑白分明的眸中掺杂着条条血丝,他耷着眼皮,烛火的光影在他低垂的黑睫间跳动?,忽明忽暗,映得细长眼尾泛出淡淡红意。

赵瞿还?未应话,谢昭昭却忽然开?口:“我?的病加重?了对吗?”

她其实很容易猜到他在隐瞒什么,毕竟那是她的身体,她虽然感觉不到疼痛,却能察觉出如?今和先前犯病时的差异。

倘若真如?任羡之所言那般,这是沉疴旧疾而?已,赵瞿又怎会表现得如?此惴惴不安?

“胡思乱想些什么。”赵瞿抬掌轻轻握住她的手,“时辰还?早,你再多睡一会,朕要启程去白云山送葬太后了。”

见他不愿多说,谢昭昭也不再追问了。

其实她早就清楚自己命不久矣,在她半年多前恢复记忆时,她阿爹请来的郎中便道?她已是药石罔效,只能靠名贵的补药勉强吊着性命,能活到哪一刻全看天?命。

所以从谢昭昭嫁入东宫那日?起,她便做好了与仇人们同?归于尽的打算。

反正她是将死之人,多杀一个?都是赚了。

后来谢昭昭无意间察觉到被?赵晛伤害能恢复精气神,她便上赶着追在赵晛身后等他动?手取血,也算是体会了一把?正常人气血充足,食欲旺盛的感觉。

只可惜这终究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,纵是短暂帮她提了神,事后过不了太久她依旧又会恢复那病恹恹的模样。

到了如?今,谢昭昭虽然做不到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,却也能平和待之了,左右该杀的人都杀了,只差一个?赵晛她便是此生圆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