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昭昭刚从齿间吐出这?两个字, 便?被赵瞿抬手抵在了唇上,他两指并拢, 微凉的指腹轻压在两唇之间:“不是你?想的那样。”
他早先在白?云山别苑与她同泡的那汤池,并非是温补肾阳的药泉, 不过是他随口胡诌出来逗她的戏谑之言。
彼时他并不将?谢昭昭放在眼中, 自然不惧她如何想他。
而今赵瞿却不愿让她误会。
当年因薛妃之事, 他本就打心底里抵触跟女人亲密接触。
继位入宫被太?后摆了一道, 有了赵晛后, 赵瞿干脆让任羡之开了些?药, 只?想着服下后一了百了,谁也?别想再算计他。
任羡之医术高明,那汤药连喝了数月, 赵瞿从此便?支棱不起来了。
直到那次吕昭仪给他下了药。
他昏迷起烧, 谢昭昭依着任羡之的医嘱将?他拖进?池中药浴浸泡擦洗, 赵瞿便?在那日发觉任羡之的药失灵了。
赵瞿翻来覆去都想不通怎么会如此,他只?能找到任羡之,命他十日之内重新调配出那药方子。
但紧接着他便?和谢昭昭在冬狩时遇险失踪, 后来回到宫中又是一番曲折坎坷, 那让任羡之调配汤药的事情早就被他抛之脑后,忘了个干净。
赵瞿是在几天前的那个晚上,当谢昭昭倏地?褪下裈裤,扶着自己向下压的刹那间想起了这?件事。
不,准确的说,是在赵瞿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, 脑中短暂闪过一片空白?,随之流泻的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此事。
那汤药是很管用,管用到他十多年间都未曾有过欲念,而今那药效虽然失灵,却不知是否受此药影响,此处感官敏锐到像是泼了火油的干柴,些?许星火便?能将?其燃作燎原之焰。
还未开始,便?已?是结束。
赵瞿难以接受,他不想让谢昭昭察觉,只?能容姿狼狈地?落荒而逃。
当夜他便?去了太?医院找任羡之。
任羡之见他问起那汤药,当即就表示汤药已?经调配妥当,正要取出药方,却被赵瞿打断:“给朕重新配一副增阳药。”
他命令道:“现在就配。”
任羡之只?得连夜给赵瞿又配了一个药方。
因赵瞿不爱喝汤药,任羡之便?费了些?功夫,将?此药制成了丸状,并叮嘱此药至少需要连服五日方可?起效。
赵瞿这?几日鬼鬼祟祟躲着谢昭昭,又是批阅奏折,又是给太?后守灵,其实是在等此药起效。
他不敢在夜里与她单独相处,只?怕她再来惹火,届时此事便?会露出破绽被她察觉。
赵瞿本想着再熬两日就熬出头了,谁料谢昭昭今夜竟然装睡跟了出来。倒是他一时大意,原该谨慎些?与任羡之约在旁处取药,如此便?不会叫她这?般轻易就撞见了。
他有些?艰涩地?,将?来龙去脉简单委婉地?叙述了一遍。
许是怕谢昭昭不信,赵瞿说上两句便?要转头问一句任羡之:“是不是这?样?”
任羡之强忍笑意,郑重其事地?颔首:“是。”
到底是有外人在场,谢昭昭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大合适,她将?药丸倒回了药瓶中交还到赵瞿手里,又迟疑了一下,缓缓抬手,似是意味深长地?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。
收回手后,谢昭昭便?径直走?回了寝殿。
赵瞿被她拍的一怔,直至她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,这?才慢了半拍反应过来。
他缓缓扭过头,黑眸乜斜着任羡之:“她什么意思?”
任羡之:“……”
见他不语,赵瞿又拔高声调问道:“你?什么意思?”
任羡之又是一阵沉默。
赵瞿沉着脸瞪了一眼任羡之,趿拉着足下的竹屐,往立政殿步去。
殿内燃着几盏灯烛,明灭不定地?笼罩在榻间那裹在衾被中躺得直挺挺的谢昭昭身上。
赵瞿悄无?声息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