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,她恨他们,这恨意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死而消逝。
但她一定要报复,这是他们欠她的。
许是察觉到了?谢昭昭情绪低落,赵瞿问道?:“还没解气?”
他抬手将指节抵在她下颌上,用指侧轻勾了?一下:“朕让他们将尸体带来,朕带你鞭尸如何??”
“不要。”谢昭昭撇着嘴,抬眼望着他,“好变态。”
赵瞿:“……”
她倒是真好意思将这话说出口。
不是她将他们剜去双目,割去舌头,挑断手足筋脉,又送去相公馆里接客的时候了??
赵瞿垂眸轻笑一声?:“好好好,朕变态。”
两人用过膳后,赵瞿还未起身,便听?见?谢昭昭问:“你今晚还要去批奏折吗?”
他迟疑一瞬:“朕白?日睡了?大半晌,如今不怎么困了?……”
谢昭昭听?出赵瞿的言外之意,当下便沉起了?脸。
他当真是要去批奏折吗?
怕不是在故意躲着她吧?
怎么白?日也不批奏折,一到夜里就无影无踪了??
赵瞿自是瞧出她的不快,嗓音戛然而止,沉默半秒钟后,又道?:“朕陪着你睡,等你睡着了?再去批奏折。朕跟你保证,就这两日了?,等忙完了?这两日,朕一定日日陪着你。”
谢昭昭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,这已经超出她先前所想,他恐怕并不是因为薛妃留下了?阴影才?如此躲避她。
若真是有什么阴影,他早在建善寺时,便不会央求着她帮他纾解。
谢昭昭沉默着凝了?赵瞿一眼,从?鼻音里哼出一个“嗯”字。
虽然嘴上应下了?赵瞿,她心里的疑惑却一丝一毫都?没有减少。
亥时后,两人便歇在了?榻上。
谢昭昭没在此事上多作纠缠,她照例钻进了?赵瞿怀里,阖上眼便不再言语。
赵瞿将掌心轻贴在她单薄的后肩上,有一搭没一搭拍打着哄睡,直至她呼吸逐渐均匀平稳,他轻唤了?两声?“昭昭”,见?她毫无回应,这才?缓缓抽出身来,小心翼翼地下了?榻。
他走起路来无声?无息,行至殿门口还不忘回望一眼床榻的方向。
谢昭昭仍在榻上熟睡。
赵瞿舒了?口气,披上狐裘走出了?殿门。
他前脚刚踏出立政殿,谢昭昭后脚就睁开眼,趿拉着绣鞋便追了?出去。
她原本是想直奔着书房而去,但一出殿门就正好撞上了?宫墙下两道?颀长的身影。
一个是赵瞿,另一个是任羡之。
他们站在高大的榕树下,两人靠得很近,衣袖交缠在一处,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。
谢昭昭心跳莫名一慌。
她的第六感告诉她,他们之间有猫腻。
她几乎是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着两人而去,在赵瞿察觉到有脚步声?时,她已是以不可控的速度撞了?过来。
谢昭昭将两人撞得身形一偏,赵瞿手中的药瓶没拿稳,便骨碌碌滚到了?地上。
她顾不得喘息,赶在赵瞿伸手之前将那药瓶捡了?起来:“这是什么?”
赵瞿浑身僵硬,面色紧绷着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谢昭昭见?他这般表现,更?是笃定心中所想。
她倏地向前两步逼近了?任羡之,几乎将那药瓶怼到了?任羡之脸上,不自禁地拔高了?嗓音:“任太医,这是什么?”
“……”
任羡之下意识看?向赵瞿,见?赵瞿沉默着不敢说话,他便也跟着默了?默。
“你们不说是吧?”
谢昭昭将药瓶放在掌心里狠狠叩了?两下,倒出数不清的黑丸,她作势要将黑丸吞服下的模样,惊得赵瞿连忙抬手制止。
他紧紧按住她的手,嗓声?微微发?颤:“别?吃,你不能吃!”
“我不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