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谢昭昭已是将手中短剑插进了他的脖子里?。
剑身?没入血肉发出“噗嗤”一声,那人还未反应过来?,鲜血便如涌泉似的迸溅而出,她抽剑的瞬间又狠狠刺了下去,朝着他的胸口,朝着他的面庞,动?作?杂乱无章,只带起飞溅的诡丽之色。
她的动?作?实在太快太狠绝,以至于那歹人的同伙回过神来?,便见同伴倒在血泊之中,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就已然毙命。
适时殿外下起了绵绵细雨,雨丝如牛毛吹打在窗棂上,湿冷的风钻进了空荡的承庆殿内,卷起一股浓郁的血腥味。
这?人连连后退,短暂慌张之后才想?起自己也带了佩剑,忙不迭举起剑来?,对着谢昭昭的方向挥砍过去。
他不敢看谢昭昭的脸,她显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血迹,那双眼睛似是从无间地?狱前来?夺命的修罗似的,周身?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。
他不敢看她,她却直勾勾盯着他在看。
谢昭昭看到他衣衫不整,腰带抽出半边,裈下隆起半寸,似是准备行不轨之事。
她看到他面目可憎,颈上悬着的似乎不是人头,而是一坨会蠕动?的肉瘤,那东西跳来?跳去,只让人想?要将其剁碎砍烂。
谢昭昭向后躲了两次便发起攻击,她一剑砍断了他持剑的半截手臂,同时凌空翻越夹住他的脑袋,双腿如铁钳般狠狠收紧,扼得他喉间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他摔倒在地?,疼得直接昏厥过去。
她便骑在他身?上,将手中短剑疯狂地?向下刺着,扎进去还不算完,剑刃裹着血肉一阵搅动?,直至白衣丧服被血色浸透。
谢昭昭几乎丧失理智,但她还记得小妹在承庆殿内。
她颤抖着呼吸,朝着地?上被捆成粽子的谢彰彰望去。
好在谢彰彰被蒙住了眼,她并未看到殿内血腥的一幕,只是她似乎受到了惊吓,浑身?止不住颤抖着,嘴里?还呜咽着哭声。
谢昭昭从那尸体头上捡起麻布冠,将手上和脸上的血擦了擦,踉跄着将膝头跪伏在地?上,轻轻抱住小妹哆嗦的身?体:“彰儿不怕,是阿姐,阿姐来?了。”
谢彰彰听见她的嗓音,浑身?抖得更?厉害了,眼泪浸透蒙眼的白布湿漉漉淌了下来?,被堵住的齿间咿咿呀呀似是想?说什么。
谢昭昭取下小妹嘴里?的布团,那哭声骤然清晰起来?:“阿姐,阿姐,你真的在这?里?……”
仅凭这?一句话,她便猜到了那侍卫同谢彰彰说了什么。
定是那侍卫以她为?诱饵,欺骗谢彰彰她就在承庆殿内,是以谢彰彰才会那般惊喜雀跃,不作?他想?便迫不及待跑进了圈套中。
倒也不怪谢彰彰愚笨,今日毕竟是太后丧礼,那侍卫又是宫中之人,谢彰彰自然想?不到有?人胆敢在这?里?做局害人。
她解开谢彰彰身?上的绳子,却不让小妹掀开蒙眼的白布,只将谢彰彰横抱在怀里?向外走?去。
好巧不巧,谢昭昭走?出殿门的那一瞬,正对上立在承庆殿外石阶上撑着竹伞的法?照。
那超度祈福将要持续整整十日,为?方便僧人早晚祈福,太常便在请示过谢昭昭后,将僧人宿所暂定于承庆殿。
因?法?照是谢昭昭点名要的高僧,太常很有?眼色将承庆殿的正殿收拾给了法?照作?为?居所。
是以法?照在结束祈福后回到承庆殿再正常不过。
不正常的人是谢昭昭。
她不知道法?照是何时站在了承庆殿外,也不知道法?照都看见了多少,但对上法?照目无波澜的双眸时,她知道他已经认出了她。
这?不是谢昭昭第一次杀人,更?不是谢昭昭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动?手。
只是不知道为?什么,上一次在长公主生辰宴上,她当着文武百官乃至于赵晛的面用筷子刺穿太监的脖子时,她丝毫不觉得慌乱,反而感觉莫名地?爽快。
她并不怕赵晛看见她杀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