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给他留白,说到此处冷笑一声,将大汉吓得汗水涔涔,连忙摆手:“主子尽管吩咐,小的定誓死追从!”
谢昭昭松开抵在?大汉喉间的簪子:“跟我来。”
后庙的大?门是从院子里锁住的,大汉取来钥匙打开门便看到了倚靠在?榕树下的赵瞿。
如谢昭昭那般渗人的模样似的,赵瞿也没有比她?好到哪里去,额角磕得血淋淋,黏红的液体蜿蜒了半张脸,面色白如?墙纸,唇又泛着淡淡的乌紫,活像是死了大半日的尸体。
只消一眼,大?汉心中便明了谢昭昭此行的目的。
罗浮山冬狩之?时,附近方圆百里的农户皆要肃清场圃,因着建善寺便建在?罗浮山山麓下,此次也被划入禁苑范围之?内,寺庙已是连着闭门了数日,不再?接待香客。
而赵瞿明明是天子,此时却落得这般狼狈模样?,还不走建善寺的正门,偏叫谢昭昭翻墙而入来?寻他,这足以说明赵瞿处境极险。
谢昭昭也不瞒他:“过会或许会有官兵来?搜查,你给我?们找个藏身的地方。”
大?汉迟疑地看了一眼赵瞿。
赵瞿自从少时离开建善寺,回到皇宫登基为帝后,便极少再?与他往来?,但他时常能听到赵瞿在?京城中的所作所为。
若说赵瞿落得今日下场,似乎也在?他预料之?中,毕竟赵瞿登基后树敌无数,几乎将土人和北人两大?派都得罪了一遍。
虽不知道谢昭昭口?中的官兵是哪一派的人,那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人物,如?今赵瞿似是丧家犬般失了权势,他要是将赵瞿藏匿起来?,到时候万一被发现了,他怕是要死?无葬身之?地。
正待他犹豫之?时,胃脘中忽然有些隐痛,似是被针扎了般,刺得他出?了一身冷汗。
大?汉想起谢昭昭方才说的话,再?不敢拖延下去,连忙将两人请进了后庙寮院中。
谢昭昭搀扶着赵瞿起身,他掌心悬在?空中摸索一阵,触碰到她?手臂的刹那,紧紧握着她?的臂弯,沿着布料一寸寸向前,直到攥住了她?的手:“你去了好久。”
他的嗓声很低,略微还有些嘶哑,轻吐出?的每个字却都沉甸甸砸在?了谢昭昭心上。
她?莫名想到了上辈子自己瞎了眼,在?山坳中孤立无援的日子。
从谢昭昭翻墙进院子到她?找到大?汉,再?到她?威逼着大?汉束手就擒,其实并未花费多长的时间。
但对于赵瞿而言,他看不见?眼前的一切,无法?辨别时间的流逝,整个人身处无边无尽的漆黑中,又不知道橙淮的追兵何时会赶上来?,更不清楚她?什么时候会打开那扇后门来?找他,只能沉着心等待。
这个过程光是想想便觉得煎熬难耐。
她?对于眼前脆弱的赵瞿毫无抵抗力,只有满心的愧疚和不安。
若不是因为她?,赵瞿何至于沦落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