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记得橙淮说,将她弄晕了?带回去。
这个“带回去”便有些意?味深长了?,回去是回到哪里去?
橙家?还?是他私下居住的别苑?
谢昭昭从被三人追杀,到橙淮带着猎犬追踪她,再到她被迷晕绑走,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?小半个时?辰。
而在这之间?,她先?从马背上?滚落,又在山坡下翻滚了?一段距离,两次被碎石子割得浑身上?下都是伤口。
因着那痛觉转移,赵瞿或许能察觉到异样。
但他向来喜怒无常,上?次只因她提了?一嘴赵晛的生辰,他便气得将她逐出了?皇宫。而今她才刚刚拒绝过他为后的提议,不知道他会不会第一时?间?去营帐看寻她。
倘若赵瞿去了?,当他发觉她和谢彰彰不见后,他总要派人将罗浮山狩猎场把守住,再仔细搜查她们两人的下落。
他要是发现得早,赶在橙淮与?她在山坡对峙时?,便已经将罗浮山猎场戒严,那橙淮恐怕不好将她转移出去,只能先?将她暂时?藏在罗浮山某处隐蔽之地,等待时?机再将她带走。
若赵瞿发现得晚,橙淮将她带离了?罗浮山,那么此事就变得复杂起来了?。
除非赵瞿意?识到绑架她的人是橙淮,不然天?大地大,等赵瞿翻遍越国找到她的时?候,她只怕已经在瓮罐中腐烂发臭招苍蝇了?。
谢昭昭自是不敢将全?部希望寄托在赵瞿身上?,仔细辨别着附近的声音。她周身似乎很安静,静到她可以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,不远处还?可以听到鸟叫,风吹树叶的簌簌声,以及轻微且沉闷的“嘶嘶”响。
她将自己放倒在地上?,慢慢调整姿势,半趴着像虫子一样朝着声源蛄蛹了?几下,伏在地上?努力辨认着最后一种“嘶嘶”声来自何?物。
离近了?听,那声响变得更为杂乱,像是什?么东西贴在草地或是碎石路上?爬动。
谢昭昭莫名其妙地想到了?蛇。
而且听起来似乎不止一条,体形该是不算小,很有可能是成年蟒蛇,坚硬的腹部鳞片与?地面石子不断摩擦,发出断断续续且细碎的沙沙声。
她又侧首将脸颊贴在了?地面上?,尝试着用?脸侧摩擦地上?,粗糙湿冷的触感刺得她肌肤微微作痒,谢昭昭心底瞬时?有了?数。
地面是木板结构,因常年潮湿隐约有腐败的气味,但应该是搭建前便做过防腐处理,还?特意?选了?防潮性较好的柚木。
她现在应该还?在罗浮山内,所以橙淮才会让人堵住她的嘴,捆住她的手脚,又不知搞了?什?么鬼将她一双眼致盲。
谢昭昭尝试着瞪大眼睛,盯着虚空的方向不眨眼,直到眼睛发酸发胀,眼眶止不住渗出泪水。
她借着泪水冲刷着双眼,反复几次后,竟是隐约可以模糊地看清一些轮廓。
原来她的眼睛还?在!
谢昭昭连忙朝着四处打量,如今应该是白日?,她被囚.禁的房间?并不算大,窗户被木板潦草地钉住,但或许是因为时?间?仓促,那木板钉得歪歪斜斜,隐约有一丝日?光透过缝隙洒在屋子里。
她视线在屋子里环绕了?一周,最终定格在了?滚落在脚边的几颗小枣上?。
这里有枣树?
谢昭昭忽然想起前往冬狩的路上?,橙梓曾一脸兴奋地告诉她,她和橙淮在罗浮山脚下的西南方搭建了?一间?木屋,门前门后栽了?好几颗枣树,每年冬狩时?他们都会过去打枣吃。
地上?的小枣看起来有些蔫巴,想必是前几日?从木屋的窗户掉进来的,看来她的猜想没?错,她果然还?在罗浮山内。
谢昭昭又往前爬了?一段路,靠着墙壁角落勉强支撑起身体,她试着摆弄手上?的绳结,虽然双手被紧紧捆住,几乎没?有空隙可以挣脱,她却丝毫不慌张。
或许是因为时?间?紧张,又或许是觉得她双目失明不足为惧,他们捆绑她的手法并不专业,仅仅用?麻绳将她的双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