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尘怕他觉得她毒辣,宋觅将?她眼中的惊惶望了半晌,伸手,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,“没有,你做得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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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三名和尚一去不复返,当地百姓心里泛起嘀咕,怀疑水下并没有龙宫,他们应该是淹死了。
他们忍不住前往江阳衙署咨询接下来该如?何是好。
宋觅凉飕飕扫了他们一眼,用着一副冷冽的嗓音,对此轻飘飘道:“可能?河伯这些年娶了太多美女,最近换口味,喜好上美男子了。”
那几个当日延着河畔搜寻丽娘,家中无女,事不关己的糙汉们,顿时噤若寒蝉,一问一个不吱声了。
后来,江阳捕快经过?居尘似有若无的点拨,在和尚盘踞的庙宇中,找到了他们这些年昧下的嫁妆。
河伯娶亲的谎言被彻底揭穿。
这日,晚膳过?后,宋觅路过?签押房,看见居尘正点上烛火,用镇尺铺平眼前白?纸。宋觅负手进?门,来到桌前,只见她已经研好墨汁,执笔正在作画。
宋觅目光落至她笔尖,随意问道:“在做什么?”
居尘一壁低头?勾勒,一壁解释她此举的原由,是想根据那些无辜者家人?的描述,把那些女孩的遗像画下来,送给?他们作为慰藉。
江阳穷乡僻壤,鸟路过?都?不拉屎,更遑论出得起一位技艺卓绝的画师。那些女孩落水之后,这世上便不再存有她们的音容笑貌。
居尘自知自己的画技也?不卓绝,只是勉强凑合看的样。但有总比没有的好。
宋觅悄然立于旁侧看了会,盯得她一张莹白如雪的面容不由泛出一层绯色,落笔也?越来越踌躇,他掩着鼻尖轻笑了声,问道:“要不要帮忙?”
居尘一双美眸在夜色中亮起,抬头?看向他,“可以吗?”
她好像还?不曾见过?他作画。
居尘迄今见过?最有灵气的画师,便是大师兄林宗白?,他被誉为大梁第一画师,极擅丹青写生,只需寥寥几笔,一幅活景跃然纸上。
他经常被大理寺邀去作拟嫌疑犯画像,这也?是他最初的营生手段之一,大理寺少卿夸赞他可以根据简单几个特征描述,将?人?刻画得栩栩如?生,但他却谦逊得紧,说他最擅作的是风景花鸟图,人?像,他比蓬山王还?是差了点。
居尘一直以为这是他的自谦之词,不过?是闲来无事不忘拍一拍那位大理寺顶头?上峰的马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