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一瞧,居尘不禁笑着摇了摇头?。出神?入化,她今日算是体会这个词用在画作上的深意。

宋觅随手下笔,回眸见她目光透出认可,温言道:“那你来说,我来画?”

居尘点点头?,一一说出她所收集而?来的,她们每个人?的特点。

宋觅每个听过?,片刻思索,一落笔,便勾勒出一个得其神?韵的人?。

居尘站在桌旁,躬着身子,双手托腮,看着他落笔,不由叹笑:“好吧,我承认你是比我强一点。”

她像是在指画技,又像是在瓦解一些倔强多年的偏见。

宋觅挑眉将?她看了一眼,搁下笔,将?画作放到旁边的空桌上晾晒,诚恳道:“也?不能?这么说。”

“我虽会作画,但我却想不到画出那些女孩,去安慰她们的家人?。”宋觅回眸看向她,“这一点我不及你,你作为女儿?家心思细腻,比我想得周全。”

居尘怔怔听他说完,明明是赞美之词,顷刻间只让她觉得眼眶有些发热。若是这话他前世也?说给?她听过?,该多好,他们肯定不会那般凄凉收场。

正是前世那般收场,宋觅此刻才觉得要实话实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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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阳衙署的官吏经过?商议,一致同意把那三名妖僧昧下的钱财作为抚恤金,同着画像,挨个送往受害者的家中。

居尘将?肖像挂在屋中,回首含笑问道:“老人?家,你看像不像?”

“像,真像……”

居尘为他递去拭泪的手帕,临走前,对方?反赠他们一壶家中酿的好酒。

废除了多年陋习,也?算是江阳衙署久违的一件喜事,夜里,几位当地官员商榷设下席面,款待蓬山王。

月明星稀,今夜九重天上的月亮难得的圆,白?色月光铺陈在青石板上,泛出星星点点的光辉。

居尘坐在女眷那一桌,酒过?三轮,她侧眸看去,宋觅正偏过?脸,同他另一边的官员说话,他单手支椅,下颌线分明,唇角漫不经心勾着,开口时喉结微沉,在忽明忽暗的夜色中,轮廓尤为迷人?。

居尘双颊泛着一丝微醺的绯色,托辞更衣,悄然离桌,路过?男宾的席面上,趁别人?不注意,轻勾了一下主?位上的人?的衣袖。

动作似有若无,几乎令人?难以察觉。

居尘甚至有些担心他没感觉到,可也?不敢再拉一次,那就太明显了。

当居尘缓缓转过?重重长廊,到达衙署后苑一个昏暗的角落,她站在转角处,回过?首,宋觅已经跟了过?来。

他眉宇微蹙,以为她是有什么紧要的事说,“怎么了?”

居尘微微一笑,双眸弯起,犹如?镜花水月中的月牙,“没有,就是突然想亲你一下。”

她说完,便踮起了脚跟。

蜻蜓点水的一下,伴随着她蔓延到耳廓边的笑意,居尘心满意足,转身准备离去。

宋觅将?她从身后拽住,沉声道:“就一下?”

居尘愣怔回眸,贝齿中一个单纯的“对”字还?没说出口,男子俊脸在她眼前蓦然变大。

江阳酒城的头?衔名不虚传,卢枫喝得十分尽兴,正同在场人?玩行酒令玩的上头?,一名官吏朝着宋觅离去的方?向道:“王爷说去透个气,莫不是去躲酒了?”

“徵之酒量很好的,用不着躲,可能?是散步一时走远了,回来需要时间吧。”卢枫一门心思放在了行酒令上,“来,他的酒先记帐上,我们继续。”

永安觉得居尘更衣的时间也?有些久,但想到这儿?是衙门,总归丢不了人?,便也?耐着性子等?了片刻。

后苑,最深处,一片竹林包裹的隐秘亭榭内,居尘被托在美人?靠上,本是盯着凉亭顶上斑斓壁画的双眸,因羞耻而?闭上了眼睛。

四周草丛中布满了悉悉索索的虫鸣声,遮盖着男子轻拢慢捻的动静,当他玩得过?完瘾,慢悠悠从居尘上襦里出来,发现她的双颊已经彻底红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