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眼,熟悉的藕色床幔入目而来。居尘愣怔片刻,呆呆盯着床顶四角作用重大的兰花刺绣香囊,揉了揉眉间,撑腰起身?,身?上盖着的被褥柔软,旁侧无人?。
居尘凝着眼前空荡荡的枕头,美眸圆瞪。
她昨夜做了一个很日常的梦,因为太过常规,令她一时间没有区分出到底是?现实还是?梦境。
她梦见自?己回到前世,与往常一样,带着一壶老酒,与他最?爱的点心,坐到他墓碑前,同他倾诉近日的所闻所见。
他性子谈不上跳脱,却?从来不是?不爱动的人?,如今躺在暗无天日的墓碑里面,肯定每日都觉得很无聊吧。
她每天都会来陪他,有时觉得无趣了,也很想像他这?样,一走了之?。可一想到她的命是?怎么留下?来的,居尘又不敢轻生。
她一个人?自?斟自?饮,自?说自?话,说累了,便背靠着那块冰凉的石头,一遍一遍,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。
在她人?生最?后的时光,她来来回回喊过数千次,躺在石碑里边儿的人?,毫无回应。
可就在昨晚,他却?好像听见了她的呼唤,低低应了她一声。
那一声回荡在居尘的梦境中,叫她说不出的心安,一整夜都睡得十分安稳。
致使?居尘如今睁眼,蓦然发现旁边无人?,吓得趿鞋下?地,一把推开房门。
只见卧室右侧,书房的支摘窗早已被人?支起,他站在书架前,脸颊被窗纸挡住,但身?姿颀长,举手投足之?间,清贵华然,禀姿秀拔,将人?一望便可轻易识别?。
居尘猛地松了口气,忍不住朝他那厢走了两步,视线落及到他旁边的案桌,脚步猛地一滞,脑海中霎时间闪过昨夜种种不堪入目的画面。
元箬一早得过宋觅的交代,在她苏醒之?后,及时叩门喊他。
当元箬出现在书房门前,宋觅转身?将手中的案牍放下?,从案桌前出来,本想使?唤他吩咐厨房把早膳端去主卧。
元箬顿了顿,低头如实相告:“主子,李典记她,一醒来就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