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,角落的香炉也还?燃着,许是底下?人害怕他哪日忽而兴致一起, 想过?来歇脚,便?一直燃香,保持屋中没有异味。

不过?并不是熟悉的避子香。他也没必要点那种香了。

居尘轻轻嗅着,缓步走入内室,看见黄花梨衣橱,随手打开,他俩的衣物,仍还?在里面交叠放着。

居尘一愣,从中拿出一件绣有鸳鸯纹路的红色兜衣,脑海中一时闪过?自己羞红着脸,往他一身紫袍蟒服上?贴的样子。

可能是他忘了丢掉,或是懒得处理,才让这些旧物,就这么安安静静躺在这儿。

居尘将它叠好放回原处,转过?首,坐到了榻前,抚了抚锦被,抬首望去,床顶还?是苍穹的碧蓝色,之前是藕白色,后来,从吐蕃回来的那一天,他特意叫人换了。

他说喜欢在吐蕃的那几?晚,那儿的碧色床幔,她躺在上?面,像天空掉下?来一朵柔软的云。

一看就很好欺负。

居尘脱了鞋袜,走进?帐内,将挂钩一扯,幔帐洒落,半透半隐,蔽住她窈窕的身影。

床顶四角的香囊还?原封不动地挂着,她坐在芙蓉帐内,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玉枕上?的花纹,一阵寒风透过?窗台的缝隙窜入,幔帐摇曳,沉默良久,耳边只有丝丝冷清的风声。

居尘蓦然自嘲一笑。

原来时间,真的不是解药。

角落的香炉轻烟袅袅,一丝丝透过?床帘的罅隙,萦绕在床顶上?空,居尘垂目坐在帐内,鼻尖充斥着香气,一些尘封的回忆犹如河岸决堤,眼前开始闪过?他的各种样子,喜的,怒的,哀的,乐的,还?有他那一句,总是似笑非笑的,李大人。

“李大人?”

隐隐约约间,那回忆中的身影,仿佛出现在了她面前。

屋内,烛影摇红,他隔着一道朦胧的幔帐,站在她面前,轮廓还?是那般高大,俊美,每一寸都?还?是她喜欢的模样。

“李大人。”他又喊了她一句,语气有一些飘渺,却透着一丝笃定,隔着一道帘幕,他仍一眼辨出了她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