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问音坐在床边,试了一下陈念额头的温度,很烫,陈念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,翻身背对着他,将怀里的衣服团得更紧。
程问音看到他的后颈上缠满了纱布,但这样根本无济于事,腺体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信息素,整间屋子都塞满了牛奶味。陈念应该已经被高热的状态折磨了很久,被本能驱使着,寻找身体最渴望的味道。
程问音很快得出了判断:陈念在发情,而且很有可能是第一次,那件衣服应该是他的心上人的。
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他缓解。
程问音小心地解开陈念后颈上的纱布,用冷水打湿了毛巾,擦拭腺体周围红肿的皮肤。
陈念似乎是恢复了一部分意识,睁开眼睛,看向他,干裂的嘴唇动了动。
“陈念,你之前有过发情期吗?”程问音给他喂了小半杯水,“知道自己是几型信息素吗?”
陈念摇了摇头,又闭上了眼睛。
他以为自己可以只身对抗发情热,固执地攥着那件衣服,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想到陈念从小没有父母,很早就不读书了,唯一的alpha哥哥恐怕也不会教给他这些生理常识,程问音很是心疼。
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不知道陈念是几型信息素,抑制剂的型号无法匹配的话,效果会大打折扣,甚至会有副作用。但程问音没有办法了,这个时间药店早就关门了,他只能给陈念用自己常备的抑制剂,赌一把。
外面的雨越下越大,雨水的气息遮盖住了信息素中浓浓的荷尔蒙。
虽然军区很安全,但也不能保证这里没有控制力不足的alpha,万一他们被发情的omega吸引,后果不堪设想。
程问音将窗户关严,急急忙忙离开陈念家,回去拿抑制剂。
打开陈念家的门,声控灯亮了起来。
齐砚行站在门口,高大挺拔,像一座象征着安全感的雕塑,宝宝被他用婴儿背带固定在身前,睡得舒服极了,口水都沾湿了他的衣服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程问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是担心我所以才在这里等吗?”
“嗯,我不放心,”齐砚行一手托着宝宝的背,一手抚上他的脸颊,“邻居还好吗?”
程问音说:“不太好,他应该是成年期第一次发情,没经验所以才这么狼狈。”
这时,屋里忽然传来咣当一声,好像是陈念从床上摔下来了。程问音焦急地说:“砚行,你能帮我去卧室的柜子里拿一支抑制剂吗?我得去看着他。”
“好,我马上去拿。”
齐砚行眉间尽是担忧,嘱咐他:“音音,一定注意安全。”
程问音点了点头,揉了一下他微微蹙起的眉心,转身回到陈念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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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
陈念试图用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。他想去拿桌子上的相框,短短几步路,他死死咬着下唇,主动往床脚撞,可还是双手无力,将相框摔在了地上,玻璃碎了一地。
他真的很绝望,刚才甚至有那么一瞬间,他想随便找个alpha和自己做爱算了,求他给自己标记,求他狠狠操自己,只要能让他别再这么难受。
可是他想要哥哥,他只要哥哥。
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陈今。六岁的时候,是陈今从街上捡到他,十六岁,是陈今害他爱上他,现在也是陈今抛下他,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痛苦。
如果陈今在……
陈念用哥哥的旧衣服盖住口鼻,靠着那点少得可怜的果酒信息素保持清醒。他悲哀地想,就算陈今在,他会愿意和我上床吗,会愿意标记我吗?
陈今这个混蛋,他根本就不知道。
他只会叫他陈天天,只会把他当成永远都长不大的弟弟,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!
在这场象征着成年,标志着性成熟的发情热里,陈念脑海里始终只有一个名字,可是那个名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