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或者，张哈子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，完全可以不用顾忌我的感受，也不用在乎那口巨棺是不是能够被推移到王家村，一心一意西行去拦截他的气运就是了。

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的话，那么他也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张哈子了。

都说匠人一辈子都在遵循着天道，像我爷爷奶奶还有舅公他们，为了自己的目的，甚至是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轻松牺牲掉，这种理智到极致的做法，虽然很可贵，但是我一直不能认可。

在我所认识的匠人中，除了凌绛之外，也就只有张哈子有血有肉了。这样的一个人，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他自己的一点私欲，就去破坏掉整个气运西移、龙脉东进的大势。

明明能力越大的人，背负的包袱才越重，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张哈子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，还要让他背负着这么多的重担？就连想要拿回属于他自己的气运这一点点的要求，都要被这么多羁绊给束缚着。

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？

看着张破虏那略微有些佝偻的背影，我心中突然一片悲凉。

原本站在匠人圈子最顶端的那个人，到头来，竟然连自己的气运都没办法自己做主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份是属于他的气运渐行渐远一路西行。他的匠术没有了，他的眼睛也不能恢复了，这一切，似乎都已经成为定数了。

正如张哈子他之前讲过的那样，在这一场大梦春秋中，他自始至终都只能是一个守梦人，只能参与，不能见证。而且，无论始终，都不能改变。

不仅如此，最悲哀的事情，应该是，如果他的匠术没有消失，或许他也会成长为像我爷爷这样的睥睨天下的大匠人。这种原本触手可及的事情，结果现在都付之东流了。

不管他以前有多大的报复，或者多大的凌云壮志，在他匠术消失并且弄清楚龙脉东进这一点之后，都付之一炬，而他张破虏本身，也将被彻底否定。

这，才是他张哈子最悲哀的事情。

跪在爷爷坟前的张哈子略微有些佝偻的背影，就好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一样，狠狠的扎进我的胸膛里，一种近乎窒息的痛苦，瞬间蔓延我的整个身体！

去你妈的因果循环！

去他妈的命中注定！

老子才不信这一套！

于是我问，我们么子时候去西藏？

张哈子跪在原地，低垂着脑袋，缓缓的摇了摇头，然后才深吸一口气，对我讲，哈挫挫，现在这个不是最关键滴，难道你没有发现，这里头有一个天大滴漏洞？

我急忙问，么子漏洞？

他讲，气运西移滴动静，太大老，这不是你爷爷做事滴风格。

我问，这是么子意思？

他讲，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，这都哈想不明白？老子问你，要是你身上有十万块现金，你走到大街上滴时候，会不会招摇过市？

听到这话，我顿时就明白了，这就是所谓的财不露白！动静这么大，肯定惊动了其他的匠人。加上这些气运又都是无主之气，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宝贝，谁会不来分一杯羹？

也就是说，这份西移的气运，随时有可能被瓜分殆尽！那么，东进的龙脉，也随时可能会停下！那岂不是说，属于张哈子的那份气运，很可能永远都找不回来了？而凌绛也……

想到这里，我面如死灰……

PS：断更了这么久，总感觉要说点什么才合适。可是想了很长一段时间，以至于昨晚激动的失眠了一整晚，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