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月歌微笑:“没关系呢,您可以在这儿躲会儿雨再走。”

这样的暴雨,风力又强,就算打着伞,也会全身淋湿的。

那滋味可不?好受。

方逸程撇过脸,坐得笔直。

林月歌的视线越过了他,扫到那盖着方巾的电话机,它没再响了。

林月歌松了口气,客厅里坐着人,她也不?好听袁砺上课,多说几句,又怕露馅。

他俩都不?希望家里有?人知道这事。

她转身,去抱了袁小宝,他现在走多了,一离开视线就会胡闹。

老远,就又听着客厅里的电话铃响起来。

上次,他说,他会打过来。毕竟,她也不?知道该怎么跟接线员讲。

叮铃铃,叮铃铃的,像是催命。

她叹了口气,把袁小宝放进学步车里,推在身前,跑去接了电话。

方副工怎么还没走……

一时间,香风便涌动到了方逸程的身前。

他坐的沙发,正对着那台电话机。

嫩白?的手指揭开墨绿的丝绒布,脑海里又瞬间开遍了一丛又一丛带雨梨花,润泽莹白?,皎皎明月。

林月歌没让袁砺在电话那头问话,自顾自讲了起来。

“家里来客人了。”

“嗯,现在就在客厅呢。”

“方副工。”

“说是有?事。”

顺带暗示,她得挂电话了。

电话那头,袁砺沉默了。

他在膝盖上放了一个小本子,还有?一支笔,现在看,是用不?到。

他还来不?及回答什么,啪的一声,电话挂了。

挂断了之后?,她迅速地离开。

她能感觉到方逸程打量的眼神?,说不?上讨厌,但那种隐隐约约的探究感,让她有?些不?快。

约摸半个小时,天色放晴了。

方逸程取了一份文件,动身要走。

直到离开,再没见?着林月歌的身影。

直到半夜十?二点?,方逸程也没睡着。

到了工厂办公室后?,没坐一会儿,就接到了方倩倩的电话。

“人见?着了么?”

方倩倩声音很冷淡,方逸程停顿了一会儿。

“见?着了。”

“怎么说?”

……

一晚上想?好的说辞,他慢慢地吐:“就是个年轻女孩子,要说有?些漂亮,也还成。”

“乡下来的。”

“没什么可聊的。”

电话那头嗯了一声,听起来是有?些满意的。

“那行,改明儿来我家吃顿晚饭,我妈亲戚送来的海鱼,新鲜着。”

嘟的一声,电话挂了。

方逸程背后?却出了一身冷汗,他打开自己?的抽屉,那里赫然摆着一套课本,上头有?写着不?少笔迹。

从小也曾跟大院里那些人玩,他大概认出,那是袁砺的笔记。

袁克成说过,他家新来的服务员很是热爱学习。

那天,他也是在林月歌房间的转角柜子上,偷偷拿走的。

这套课本,原本该作为“调查袁家新来的女生活服务员”的一项证据,呈送给方倩倩的。

他选择性地忽略了。

该还,还是不?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