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狗儿点头,“是”

他说的?是事实,他们承认。

之?前在县城,村子里都转悠过,他们都不肯把?粮食卖给他们,如果不是他们运气好,碰到了那个农民,恐怕今天比空手而归好不了多少。

黑狗儿见袁砺要发脾气,主动道,“班长,你别愁,我给许大头送回去就是了。”

他作势要拎着那袋粮食,放回到车子上,骑回去。

他那沉甸甸的?目光一直压在林月歌身上,让林月歌觉得难受。

独他袁砺是个好人。

独他是被她辜负的?大好人。

她反而是坏的?,自私的?。

是个坏女人。

“袁砺,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,难道全?是我的?错咯?我说过了,那个农民,根本是自己愿意的?。”

她美丽非常,哪怕是出言不驯,倔强和?柔软掺杂在一起,缠绕在一起,分不开她是在与袁砺分庭抗礼,还是软绵绵地,想要把?袁砺的?话堵回去。

他几?乎想要叹息出声。

“他是个傻子。”

得到一个傻子的?同意,比欺骗,更容易。

两人视线在空气中撞出火花,谁都不肯退让。

周围的?人都看出不对劲来了,如果只是一袋粮食,就事论事还真没什么大不了。

现在,却更像是借着粮食在吵些别的?。

但又在吵什么呢?所有人都一头雾水。

那个农民是个傻子?她林月歌才是个大傻子。

当时要不是为了给他袁砺找台阶下,她何至于?提出筹粮食这个主意。好嘛,现在,她倒是变成他袁砺眼中那个千古罪人了。

她咬住下唇,仍旧不肯服输。

“是,是我的?主意,当时你只说,不违法。袁砺,我们弄来的?粮食,违法吗?”

她拿最开始他开出来的?条件说事。

林月歌,她,她怎么会这么难以沟通?

袁砺一时无语,她非要抓住字句不放。

他的?目光仍然胶着在她的?脸上,一丝一毫不肯退却。

只见到,她脸色有些发白,洁白的?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,眼中一汪水波正在盈盈流转,鼻尖染上了一抹红。

“简直是胡闹。”

“走,跟我去道个歉,把?粮食还了。”

他的?声音不知不觉软了不少。

林月歌却站在那里,与他僵持着。

袁砺走过去,方锦程不知不觉让了开去,其他人也给袁砺让开了一条走向林月歌的?道路。

他一靠近,脸上残留着那点子冷,林月歌倏然道,“不去,我就不去。”

她转头跑了出去。

她周围的?人都看得清楚,林月歌,好像是哭了。

被袁砺给骂哭了。

周缈急得要命,又气得要死,但在这袁砺面前,偏偏有些敢怒不敢言。想了想,要出去找林月歌,安慰她,黑狗儿却说道,“都散了散了,让我们班长去赔礼。”

他拦住周缈,“这位女同学,我保证我们班长给小林同学好好地道歉,你放心。”

他一边说,一边用脚去踢袁砺,朝他拼命使眼色。

袁砺真的叹了口气,推开门,跑了出去。

他见着她的泪珠了么?

他有些恍惚。

他腿长,很快就在场站库跑完了一圈,林月歌不见了。

一时,一种焦躁的?情绪,像一只大手,抓住了他的?心脏,狠狠地捏住了。

他又在场站里找了一圈,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?,往场站外走去。

可,该走哪一头?

她的?脚力,应该没有他好吧。

两个方向的?路口,他都往前跑出去了几?乎两三公里,竟还是没有见到人。

他开始大声呼喊她的?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