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郑科长,是吧,我问你,我的准考证,为什么办不下来?”
她初时用“方倩倩”的语气说话,有些不太适应,不过还?好,并没有什么破绽。
郑科长心道,原来是为这个来的。
他很快了解清楚状况,这事儿是手下的小田办的,借读生倒也不是不能办,不过得去?原籍开介绍信来再办。
“就没别的办法了?”余翠翠把?他拉到墙角,“林小姐是南方人,不过父母都?搬过来了,就这几?天时间,再赶回去?开介绍信,怎么来得及。”
“陈家还?等着林小姐考上北京的大学,就直接办婚事了。”
“要不是陈光荣不在家,林小姐又?不好意思去?求未来公婆,哪里轮得上我来找您啊,郑科长。”
郑科长擦了擦汗,她不提陈光荣父母还?好,一提到,他就想着,上次开会,远远跟在局长和书记的后面,在泱泱人海之中,才看到了一眼,陈光荣的父亲,身后也跟着他刚提拔的沈书记,沈书记分管着教育文体宣传口。
“倒也不是没有办法。”
他觑了一眼林月歌,她还?是那副冷脸,“就是得找好几?个领导签字,才能通过异地?□□呢。”
余翠翠这下子乐了,朝林月歌使了使眼色。
林月歌正假装无聊翻报纸,此?刻将那一打报纸摔在了桌上,什么话也没说,却把?郑科长吓得冷汗涔涔。
“我这就去?办,这就去?办。”
林月歌和余翠翠等了好一会儿,说是好几?个领导,对于?郑科长来说,也不过就是多?跑几?层楼的事。
“都?”
郑科长气喘吁吁,“都?办好了。”
初冬时节恨不得要拿出手帕来擦汗。
他甚至当场就督促着把?那准考证都?办好了,直接塞到了林月歌的手里,“林小姐,还?替我,说几?句,说几?句就好。”
余翠翠拍了拍他肩膀,“那没问题,等陈光荣回来,一定亲自感?谢你。”
郑科长扒着窗户,瞧着那辆小汽车滴滴按着喇叭开走了,心里头美?滋滋的,给自己泡了一壶茶。
车上,林月歌翻看着钢印,和自己的照片。
那张照片,还?是她前?两天跟同学们一起去?照相?馆拍的。
方逸程看了看后面的林月歌,心头剧烈地?跳动着。
她越来越美?,却又?像云层中漂浮着的风,有些害怕抓不住,会从指尖溜走。
“拿到了就行,其实……”
其实他也能替她做这件事。
余翠翠和林月歌不答应,她不想欠他。
他又?安慰了林月歌几?句,她却恍若慰问。
考前?的那个夜里,方逸程又?去?单独探望林月歌。
那一夜,更深露重,空气中凝满了冷霜。
方逸程心头七上八下,在林月歌的宿舍里坐着聊了一会儿,终于?等到林月歌出去?烧开水的功夫,迅速掀开了她的抽屉,找到了那张准考证。
那张准考证,是他陪着一起去?弄来的。
她们想了狐假虎威的方法,恰巧他来找林月歌送书本,听说了,就跑腿送他们去?了教育考试院。
现在,这张考试证,在他的手掌下,小小的。
只要稍稍用力,就能撕碎。
永远毁掉她的希望,还?有她的前?程。
方倩倩在电话里的声音像是浮木飘到了海面上,“她考上大学,还?能有你什么事。”
“等撕掉了她的准考证,你跟她求婚。”
“一个女孩子,走投无路,会答应你的。”
“逸程,你在北京条件也不差。”
“她能嫁给你,算是烧高香了。”
方逸程的手微微地?颤抖起来,明明,再怎么难以绘制的图表,都?没有让他如此?。
她嫁给他。
那天必定会是张灯结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