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意的?

林月歌没解释,礼貌地笑了下,转身又要退场。

“等等”

他又开了尊口:“筷子。”

林月歌的气快从脑门冲出来。

三步并两步,去了厨房,取了一双筷子,给他放在了碗边,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,然后飞快离开。

西院的房里,小宝还在呼呼大睡。

她靠窗坐下,气得胸口上下起伏。

窗子正对着小院天井的正中央,只要袁砺走出来,就能看见她在这。

她起身把窗户关上。

她一边把头发揉干,一边发呆。

等到对上墙角的小镜子,她哑了。

头发半湿,水珠把她肩膀和背上打了个半湿,衣服都紧紧地贴在身上,虽说只是那一点儿,但还是有一种被人看光的羞耻感。

她咬紧牙关。

回想着他刚刚看过来的眼神,是不是有一丝轻佻?

不。不会。

这人看不上她。

她拉上窗帘,把头发用很大的劲儿拧得干干的,又重新换了件衣服。

换上了一件乳白色的绣花短袖,领子那儿掐着一圈花边,只是角落有些泛黄,是大姐留给她的,也是她最终爱的一件衣服。

窗外,院门吱呀被推开又被关上。

他终于走了。

林月歌这才从房里走出来。

圆桌上,粥碗是空的,土豆丝的碟子里,只剩一点菜汤。

一股酸涩的滋味弥漫在舌尖。

林月歌只觉得有点儿好笑。

梦里,她辛辛苦苦琢磨他的口味,想尽办法给他做新菜式,人家并不领情。

现在,白粥和煮过的、加了糖的土豆丝,他却吃了个精光?

到了晚上她都没回过神来。

晚上,袁家父子都没回来,陆燕萍把师傅代买送来的肉和菜清点了一下。

“今儿年景好,还有葡萄呢。”

“小林,你吃吧。”

让林月歌吃葡萄,是出于好意。

林月歌位置摆得正:“我不用。”

主人家自己的东西,她不该吃。

陆燕萍知道她的心思,倒也很欣赏这一点,没有多劝。

趁着陆燕萍奶孩子,她跟陆燕萍提了个要求:“陆老师,我能不能在家里洗澡?”

有了小宝后,陆燕萍就花大钱想尽办法从国外弄来了一台进口热水器。

大院里,只有袁家有这个新鲜东西。

其他人要么洗单位的澡堂,要么就是去大院的公共澡堂。

她仔细地考虑过了,再不能发生今天这样的事。

洗了头发,在家里拧,总是麻烦的。

“我得带孩子,白天没工夫一个人出去洗澡,晚上的话,公共澡堂也关门了。”

东院袁砺房间隔壁再隔壁,就是袁家的卫生间。

她知道,里面还有吹风机。

插上电,会有热风吹出来,可以把头发很快吹干。

梦里,她见陆燕萍用过。

有过一时的歆羡,但她没有提要求。

天冷时,洗完头只是一个劲地用毛巾擦了又擦,窝在暖气片的边上烘一会。

她满脑子除了袁砺,就是袁砺,一点自己都没给剩下。

有那么一次,她紧赶慢赶,赶在八点前去了澡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