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串血痕自他左眼蜿蜒流下,看上去可怖又凄惨。

贺南初双手扶住他,看向执羽:“你家公子怎么了?”

执羽手忙脚乱:“我我我”

我不能说啊!!!

“我没事,你别凶他。”白清宁伸手抵住贺南初的手背,左眼痛得睁不开,“方才……眼睛被光晃到了。”

贺南初简直又好气又好笑。

这地方哪里有强光,这人怎么说谎都不看看周遭情况的?

“小白……”

“我们先回去吧。”白清宁捂住胀痛的左眼,“休息一会儿就好了,耽误你心情了,师尊。”

贺南初被他噎得说不出话。

“你非要这么跟我生分是吧?”

执羽:“!!!”

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,连白清宁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,贺南初弯腰一把抄起白清宁的膝弯,将人打横抱在怀里,惹得身边一众人纷纷侧目。

白清宁:“贺!?”

“你再多说一个字,我现在就亲你你信不信。”贺南初这话说得既大言不惭又坦坦荡荡,“我当着你小护卫的面亲,我看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来堵我,不舒服就老老实实歇着,非要气死我还是怎么着?”

白清宁仅剩下完好的一只右眼吃惊地将他瞪着。

贺南初勾了勾唇:“谁让你骗我,小狐狸。”

*

贺南初总算还没那么厚脸皮到底,临到西岭门派之地,还是选择了走偏僻一些的小路,免得这人一向脸皮薄,万一惹得更恼了不好收拾。

他一路将人送回了屋子,房间里没有点灯,他把人往床榻上一放,长袖一挥,便点亮了三两根火烛,白清宁就坐在这些烛光里,一脸复杂地将他望着。

贺南初去拽他捂着眼睛的手:“你呢,可以拿我撒气,但你别跟自己过不去,我看看你眼睛怎么回事,手拿开。”

“贺南初。”白清宁张了张口,“你有想过我和临风仙君的关系吗?”

贺南初拿帕子浸了温水,闻言顿了顿:“想过,但那也只是想过。”

他将帕子贴上白清宁脸侧血痕,柔声道:“现在不想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你们两个没关系。”贺南初一点一点擦掉那些痕迹,“啧,你这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?是不是有什么旧疾,上次在东岸就是……”

“贺南初。”白清宁手指攥紧了被褥,“我要是说我和临风仙君……”
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
因为贺南初正很温柔地看着他。

就好像无论他说什么,贺南初都会选择一句最温柔、最妥帖的回复,因为那些都在他的意料之内。

贺南初等了半天,也没等到他下一句话,于是问道:“什么?”

“……我要是说我和临风仙君或许真的有点关系呢。”

白清宁偏开目光。

左眼的胀痛感已经一点一点地褪掉了,白清宁用冰凉的手背碰了碰,又被人牵了下来。

“小白,我再说一遍,你到底和临风仙君有没有关系,在我这里,一点影响都没有。”贺南初笃定地看着他,“你就是你,你明白吗?”

白清宁看着他,忽然勾了勾唇角,撇开了目光。

我就是我?

只是因为你贺南初不知道我的身份而已。

临风仙君就是会千人敬仰万人称颂,九幽魔界魔尊就是会被警惕被厌恶,这是事实。

贺南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,柔声道:“师父可能要出去几天。”

白清宁狐疑地转回眼,只见贺南初双手扶在他的发端,细细端详着什么,末了,心满意足地丢开手。

“好看的。”

白清宁疑惑地伸出手,碰到了发端上的一枚白玉簪子。

“我方才见执羽拉你走得急,便慢慢逛了会儿,看到这只簪子,觉得你带着好看,便送给你了。”贺南初终于对上他的眼睛